孫銀彪眼睛一亮,訕訕解釋道:“這、這釵子不、不是金的,是、是鎏金的,對是鎏金的,不貴,這文房四寶就更便宜了。”
柳絮哪裡肯信,說啥也不收,東西在二人之間推來推去的,好不尷尬。
孫銀彪扭不過柳絮,隻好訕訕的收回禮物,決定私下再去送給劉氏、柳芽和毛毛。
孫銀彪指著地上的一大套的騎馬用具道:“這個你就不能拒絕了,我上次答應你,‘大黑’的兒子出生後送給你將來學騎馬,這是配套的馬鞍、馬鞭和馬裝。”
先前之所以死活不肯收文房四寶和三個首飾,完全是因為一是太貴重,二是因為首飾的寓意有點兒像定情信物。
剛剛連拒了兩樣禮物,如果再拒絕,那就有點兒太不近人情了。
柳絮隻好千恩萬謝的收下了。
告彆了孫銀彪,二人坐著馬車直奔嬌公館,徐玲不僅不讓二人進院,反而出了嬌公館,領著鷹八和燕衡,直奔鄭氏酒樓。
看著徐玲一臉興奮的樣子,就知道眼前有個大熱鬨可看了。
到了鄭氏酒樓,此時恰是飯口,卻是門可羅雀,剛開酒樓時的主打招牌----灌湯包,因為配方被數不清多少商家給破解了,成了眾所周知的秘密。
鄭家酒樓的生意每況愈下,鄭氏母子與秋山夫婦想儘了辦法補救,奈何鄭氏母子沒接觸過鄭家生意,根本什麼也不會,隻能指望著秋山;
而秋家隻是小小包子鋪出身,哪經曆過這樣大的操持,偌大個酒樓,眼看著天天往裡搭銀子,離倒閉相差不遠了。
柳絮一行五人,成了二樓唯一雅間的客人。
二樓的雅間,也有其他人在吃飯,隻是,不是客人,而是主人。
其中一間裡,鄭姝坐在桌子上,癡癡的笑著,手指撫摸著男子長出胡茬兒的下巴笑道:“伶郎,你真的肯為奴家蓄須,不再當伶人了?”
男子抬手擒住鄭姝在下巴上來回摸索的小手,笑道:“姝妹,你喜歡胡子,我便為你留,以後永遠不剃須了.....”
鄭姝忍不住,癡癡笑出了聲音道:“奴家才不要一個須髯老翁呢......”
男子一下將女子攬在了懷中,在女子腰眼兒上掐了掐道:“你不想要.......”
鄭姝臉一紅,啐了一口男子道:“葷漢子竟渾說,這青天白日的,還是在酒樓裡,你就不怕彆人亂嚼舌根子?”
男子笑道:“姝妹,你連你相公秋山都不怕了,我還怕甚?”
聽到了不想聽到的名字,鄭姝撇撇嘴,不屑道:“他現在吃鄭家的,喝鄭家的,哪敢炸刺兒?!哪敢休我?!若不是他,我早就跟伶郎雙宿雙飛,一起唱天仙配了.......”
二人相視一笑,心情舒暢,竟真的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戲,幾個相鄰的雅間聽得分明。
柳絮不由得一怔,隨即恍然,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和鄭姝相好的戲子伶人,應該是鄭木給找回來了的一棵棋子,沒想到,這戲子入戲很深,這鄭姝入戲更深,成就了一對男-盜女-娼的奇緣。
二人明目張膽的在酒樓裡約會,應該是知道秋山隻能做到一個“忍”字,彆無他法。
另一個雅間裡,秋山的臉色白了青,青了紫,五彩紛呈,好不狼狽,眼色悲淒的看著坐在桌子對麵的趙紅道:“大紅,你、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來?”
大紅沒有理會眼前的秋山,而是高喝了一嗓子道:“小二,來十個灌湯包子!!!”
包子很快被端上來,大紅一手拿一個,一口吞一個,不一會兒就吞下了十個包子,抹了一把嘴角上的油漬,這才理會秋山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捧你的場買包子。”
趙紅說完,從衣袖裡拿出一大把的銅錢來,一股腦的放在桌子上,推到秋山麵前道:“這些銅板我來之前就數過了,一個也不多,一個也不少,若是信不過,你再數數看。”
趙紅毫不留戀的站起身來,秋山急切的挽住趙紅的袖口,急色道:“你在奇繡工坊是不是有了相好的了,所以不想回到秋家?”
趙紅的嘴裡不由得溢出了一股苦澀,轉過頭來,直直的看著秋山緊扯自己的袖口,淡然一笑道:“秋山,你捫心自問,若不是你的姝兒表妹有了相好的,你是不會想起我趙紅了?若不是聽說奇繡工坊給二掌櫃上月開出十兩銀子的天價工錢,你也不會想起我趙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