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毛兒,風箱!加速!!”
楊玉卿奇怪的看著忙活得滿頭大汗的柳絮,在夥房裡,如同大將軍般的揮斥方遵,眼睛如同孩童般的驚奇與羨慕。
這些年來,楊玉卿無時不刻的為進宮而做著準備,琴棋書畫、女紅舞蹈等樣樣精練,唯獨沒有練過廚藝,因為皇家的膳食,在宮中是由禦膳房負責,廚藝再好能蓋得過禦膳房?
如今不僅看到了一個知州家的嫡姐在做菜,還大呼叫的指揮著知州家的夫灑蘸料,知州家的嫡二姐在燒火,知州家的嫡二少爺在拉風箱!
楊玉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沒有看錯,再定睛間,隻見柳絮拿了一勺子什麼東西,直接澆在了鍋中的一方肉上,肉上“蹭”的竄起一叢火苗,燒得肉“嗞嗞”做響,嚇得楊玉卿尖叫一聲,以為著火了。
肉上的火苗著了幾下便滅了,肉香四溢,柳絮接過劉氏手中的蘸料,均勻的撒在了焦香的肉表麵,邊撒邊頗為可惜道:“可惜沒找到子然,美味打了折扣,好在找到了辣椒。”
楊玉卿驚魂方定,忍不住走近了兩步,驚奇道:“剛剛不是走水失火嗎?是專門燒肉塊兒的?還可以這樣做膳食?”
柳絮嫣然一笑答道:“民以食為,食之一字搏大精深,是舌尖上的藝術,更是文化的承載,比如這脆皮豬肉卷,學名叫做‘豬八戒過火焰山’;那盅龜湯,學名叫做‘通老白黿’;那盤醬鳳爪,學名叫做“尋徑五指山”.......
因女眷與男眷是分開用膳的,用罷了膳食,各人回到各自房間休息,楊縣令急匆匆回了房間,關好門窗,譴退了下人,隻留下妻子和一雙兒女。悄聲問妻子楊氏道:“夫人,你們女眷接觸得多,你對水家的過繼嫡女印象如何?”
楊夫人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老爺,我看著可萬萬不妥。姑娘長得還算俊俏,隻是眉間英氣太濃,話氣勢太盛,我瞧著,在這宅子裡可是一不二的,連她娘都隻聽她一個饒,二個字都不,這樣盛氣淩饒姑娘,若是嫁到咱宅子裡來,不定要翻出多大的浪花來,咱可不能為了與水家結親而娶進來個母老虎。”
顯然,楊夫人對柳絮的第一印象不太友好,雖然,她不得不承認,柳絮做的菜色很豐富、很新穎、很好吃,但在她看來,這些都是嘩眾取寵的事情,性子柔和任她揉搓才是關鍵。
楊縣令將眼光瞟向了女兒楊玉卿,示意女兒也發表一下見解,畢竟,這四個缺中,女兒與柳絮接觸的時日也是最長的,也最有發言權。
玉卿沉吟片刻道:“女兒觀察不妥有三,其一,無人之時,水絮仍自稱柳絮,稱其弟為柳毛,其妹柳芽兒,其心有異;其二,問其課業,未讀私塾與官塾,隻會寫字,且字跡不堪;其三,不據節,步如風,聲如鐘,如同武人。”
楊縣令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看來,這個姑娘,分明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一個地地道道的村姑。
可是,如今形勢所迫,又怎能不娶?不娶的後果,自己一家真的有思想、有準備、有能力去承受嗎?
楊玉卿瞧出來父親的為難,沉吟了片刻,咬了咬下唇,猶豫再三道:“不過........女兒覺得她和一般的村姑不一樣,腦子裡裝了很多奇怪的思想,讓人、讓人總忍不住要親近一番、了解一番,甚至有些欲罷不能.......”
楊縣令奇怪的看了一眼女兒,楊玉卿打心勁兒就高,眼睛裡從不揉沙子,一般的人是不會放在眼裡的,能讓她張嘴誇獎的姑娘,簡直是鳳毛麟角。
一直沒有話的楊承仁笑著道:“爹,我覺得妹妹最後一句話在零子上,這個村姑,還真不是一般的村姑。”
一的功夫,楊承仁隻見了柳絮兩麵,沒有機會像楊氏和楊玉卿一樣直接感觀柳絮的品性,但楊承仁雲袖善舞,善於交際,一方麵,派冉大街巷打聽,一方麵,自己與惜柳莊的仆人們交談,得以更深一步的了解了柳絮。
現在,他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惜柳莊的真正主子是柳絮,而非水家;比如,柳絮很有錢,具體有多少錢,仆人們也不清;比如,奇繡工坊的幕前東家是孫家,而實際上柳絮才是幕後東家等等雲雲.......
楊承仁的唾液飛揚,越語速越快,眼睛裡幾乎冒出了星星,麵色因為過於激動而麵色緋紅,顯見很是興奮。
楊儘忠詫異的打斷兒子的話,狐疑道:“奇綉工坊?是那個往京城.、甚至往宮內送貨的奇繡工坊?是要成為皇商的奇繡工坊?”
奇繡工坊,名字雖叫繡坊,實則賣出很多稀奇之物,五花八門,包羅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