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瞄門口,見沒有人注意,才湊到他耳邊。用隻有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對他密語。
囑咐完,她跪在病床上,撐著布蘭登的雙肩,居高臨下看著他,像是高傲的公主。
可下一秒,公主就衝騎士眨眨眼,俏皮可愛:
“聽明白了嗎?”
布蘭登不明白。
什麼都不不明白。
剛剛有隻千紙鶴在他心裡搞事情,手拿一把高溫噴□□把他和大白鵝們突突了個遍。
心中所有存在都被無邊高溫融成了一灘泥,軟乎乎的,貼在地上不分你我。
他的沉默讓南希誤解,秀眉微皺,聲音也細聲細氣帶著委屈:“幫幫我吧,我都和中餐廳的老板約好了,可誰知道今天突然犯病,被勒令不準出院……”
南希雙手合十,拜
了拜,軟軟地求他:“再幫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你這麼聰明,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
這誰頂得住?
剛剛重塑的布蘭登差一點又化掉了。
他點點頭,迅速起身離開,剛關上病房大門,遮住那道期盼視線,他就靠著大門長舒了一口氣。
他衝去洗手間,用冷水拍打滾燙的臉,又捂住狂跳不止的心。
但大白鵝們的嘎嘎亂叫卻怎麼也止不住。
他看著鏡中的自己,把頭發重新捋成帥氣、不、是可愛模樣。
就算他被彆人視作怪胎,無法成為世界的英雄,但至少……
他要做南希一個人的英雄。
不就是去中餐廳吃頓飯?
安排!
布蘭登雙手插兜,在走廊晃蕩一圈。
很快明確了目標:若是要幫助南希“越獄”,至少要克服三大困難——護士站、監控、漢克醫生。
對於有超能力的他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
他若無其事走過火警報警鈴,冷眼掃過去,防誤觸裝置就立即碎裂。破損的玻璃渣卡進報警器中,瞬間,尖銳警報響徹大樓。
趁著不明所以的護士患者過去查看時,布蘭登又繞到護士站,四下一看,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指尖從顯示器上段擦過。
肉眼無法察覺的電流瞬間沿電路直衝而下,燒壞主板,所有監控頓時熄火。
至於漢克醫生……
之前來小鎮醫院的時候,布蘭登目標明確,從未踏足南希病房以外的地方。
他並不知道那位年輕帥氣的主治醫生到底在哪裡辦公。
布蘭登一邊緩步在走廊前行,一邊仰頭張望門邊銘牌。
很快,他終於看到了目標。
漢克醫生辦公室大門緊鎖,布蘭登通過可視窗向裡麵張望。
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尖銳鈴聲的影響,依舊伏案寫著病曆。
隻是,時不時卻會盯著桌上綠蘿出神,掐下它中心的嫩葉,一點一點撕碎。
嘴角笑容又危險又惡心。
布蘭登不明白他在做什麼,倒也沒太在意。取下金屬鑰匙扣,雙手用力一擰,就將它擰成一股扭曲金屬絲。
胡亂塞進鎖孔裡,將辦公室大門徹底卡死。
大白鵝們為他瘋狂鼓掌。
比獲得物理生物競賽雙料冠軍時還要熱烈。
他緊抿嘴角,不讓其他人窺視到他內心的雀躍。
腳底卻生了風,走得飛快。
南希早就探出顆小腦袋看他,見他歸來,趕緊招手:“成功了?”
看到布蘭登點頭,唇邊酒窩深了深,期盼催促:“那我們快走吧!”
話還沒說完,她就鑽出門縫。
明明隻是身簡單的星空連衣裙,普通的高馬尾,卻美得叫人挪不開眼。
南希就是有這種魔力,再簡陋的環境,再樸素的衣服,有了她的襯托,也閃耀得如名畫一般。
她大大方方地接受布蘭登的欣賞,笑得燦爛,又點他額頭正中:“一會兒讓你看個夠,我們先溜出去!”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南希的住院履曆可謂相當豐厚。越獄早就越出經驗。
她縮在布蘭登身後,拿他當擋箭牌,推著他往安全樓梯走。
隻是,才下一層,就聽到樓下傳來多人腳步和熟悉聲音:
“早就說過,那個報警器年久失修了,就是不換!來來回回折騰人……”
“就是!患者都要投訴我們了!”
是胖護工!
布蘭登給南希送了那麼久的奶茶,對胖護工的聲音自然也熟悉無比。
越獄行動……失敗了?
他正要放棄,手腕上卻一緊,被人猛地向右邊拉去——
一聲驚呼還沒出口,布蘭登就覺得眼前一黑,所有光線都被“呯”的一聲關在門外。
視覺受到阻礙,嗅覺和聽覺就會無限量放大。
房間裡飄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可這些在少女的發香麵前不值一提。
更彆說近在咫尺的唇膏味道。
是荔枝味的。
水潤誘.人。
他聽到南希壓低聲音:“彆說話,我們在儲物間躲一會兒,等她們過去再說!”
聲音很近,似乎連下巴都能碰到她的鼻尖。
她的呼吸都噴吐在他頸間,滾燙炙熱,燒得布蘭登忍不住喉結微動。
笨拙的心突然開竅。一切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化作幼苗落入心田。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中瘋長。
他想……
他想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