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洛希極限(三合一)(1 / 2)

022洛希極限(三合一)

【那宿主,你總得做點什麼吧?】

係統小心翼翼地,一想到自己瞬間蒸發的十五點任務進度,它就心痛得無法呼吸。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任務在最後關頭翻車,那多淒慘啊……】

它甚至學會了南希的說話語氣。偷師一句,然後悄悄觀察南希的反應,看看這句話是不是真的好用。

南希笑得樂不可支。

她懷疑自家這位小笨蛋根本不知道“因材施教”這四個字怎麼寫。

南希摁了摁係統的小腦袋,輕笑:“淒慘?不淒慘。哪個反派都在我這裡翻不了車。”

彆說翻車,連朵浪花都翻不出來。

感受到小家夥依然忐忑不安,她點著自己心口解釋:“明明是你塞給我的金手指,結果你忘得比我還快啊。”

“這次任務進度大幅回落,但我心疼了嗎?”

係統:【!!!】

“他沒有黑化,隻不過是遇到了阻礙,退縮了,不想當英雄了。”

南希揭下麵膜,漫不經心地劃了劃“林裡”,沒有在上麵找到布蘭登的新動態,又隨手扔到一邊:“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逃避困難是人類趨利避害的本能,痛苦沮喪也是正常人類常有的情緒,能在絕望中不產生拖著彆人共沉.淪的黑化心態,不是正說明我們成功了麼?”

南希給了係統一個WINK,安撫它:“早點睡吧,不就是十五點的進度條。看我明天給你變魔術。”

她在手機上快速搜索了一個人名,發送信息。

既然是變魔術,道具可少不了。

南希有心臟病金手指能隨時分析布蘭登的心裡狀態,可遠在穀倉地窖的鐵憨憨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它甚至都沒看出來,布蘭登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沮喪中,對它的提議沒有絲毫興趣,依舊孜孜不倦地誘導著。

鐵憨憨甚至給自己的小同胞描繪了一張宏偉藍圖:偌大的星球已成廢墟,布蘭登身披紅色戰甲,高傲地懸停在半空。

包括小騙子南希在內的數十名人類正恭敬地向他膜拜,虔誠地仿佛是他的信徒。

【布蘭登,這樣的未來你看怎麼樣?】鐵憨憨興奮邀功。

布蘭登隨意掃了一眼,

皺起眉頭。

以前被人欺負時,他最喜歡和鐵憨憨一起描繪那些垃圾被他踩在腳下的景象,可如今看到這樣的場景,他心中卻莫名發堵。

他撇撇嘴:“不怎麼樣。”

布蘭登強扯出一個笑容:“我該回去了,爸爸媽媽他們不喜歡我來穀倉。”

懷中小橘貓也立即喵嗚一聲,似乎在說它也不喜歡。

【再等等!】鐵憨憨見勢不妙立即修正,它麵前的圖案迅速變化,很快又換了一副模樣。

這一次圖像中的南希不再卑微,而是一臉愛慕地站在成年版布蘭登身邊,與他共同檢閱怪物大軍在地球上四處橫行。

這回總妥了吧?

鐵憨憨驕傲得恨不得馬上跳起來繞地球飛個十圈八圈。

天底下還有比自己能牛逼的推銷員嗎?沒有了!

布蘭登想要的未來,它這裡都有!

可即便它已經如此媚粉性營業,布蘭登也不過多看了兩眼——目光還是停留在南希身上的。

“我對毀滅地球沒什麼興趣,你彆再勸了。”

“走吧,我們回家。”他揉揉懷中小貓腦袋,甚至連句道彆都不願同鐵憨憨說了。

布蘭登頭也不回,爬上懸梯,鎖好大門,歎了口氣。

最近這段時間,鐵憨憨越來越奇怪了。不僅不像以前那樣,與自己心意相通,還總是攛掇他去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看來就像父母所說,這個鐵憨憨不行,不能要了。

還是改天找個收廢鐵的把它賣了。

不然老任由它在這裡半夜擾民,散布恐慌,也挺鬨心的。

毀滅地球?他才不要。地球上還有那麼多可愛又溫暖的人。

養育他十六年的父母,“今晚月色真美”小組裡那些與他同樣暗戀著某人卻不敢表明心事的小可憐,會吹彩虹屁的同學們,弱小無助但能吃的小橘貓,還有……

還有南希。

布蘭登飛回房間,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

手機屏幕反複亮了數次,全都是同學的催問。

——“聽說南希明天要穿紅裙子,肯定很好看!”

——“你送什麼出院賀禮?好多人都打算送奶茶了,你換點彆的吧?”

——“卡特他們在中餐館定了烤魚,你要是來的話就把你算上!”

——“布蘭登?快點

回複,我這邊顯示私信已讀了!”

每一句都往布蘭登的心裡灌入一片陰霾,彙聚在一起,電閃雷鳴,大雨滂沱。

大白鵝們沒有了家,馱著筷子君四處漂泊遊蕩。

看到站在大雨中的他,迅速衝過來,委屈巴巴地蹭著。翅膀展開,露出怯生生的粉色小紙鶴。

就算風雨再大,小紙鶴也被保護的很好,一丁點都沒有淋濕。

漫天雨幕裡,它依然嬌俏可愛,自帶微光。

是那扇窗上永不凋零的待宵草。

也是照耀在布蘭登頭頂上那片絢爛星河。

布蘭登強撐起精神,快速打字:“我去。”

這一.夜既短暫,又漫長。

當南希看到病房前黑壓壓的那一圈人時,唇角一勾,總算知道昨天布蘭登的沮喪從何而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果然,布蘭登神色懨懨地綴在人群最末,也不和身邊人搭話,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

自卑敏.感的小可憐,肯定是覺得自己被無情的欺騙了。

【宿主,說好的魔術呢?】係統整晚沒睡,聲音都透著疲態。

它戳了戳南希,抱著任務進度條賣慘。

南希卻不緊不慢地在眾人臉上掃過一圈,又驚又喜,不可置信地捂住嘴,纖長濃密的睫毛快速眨了幾下,眸子水亮亮的:“你們怎麼都來了?”

“到底是誰泄露了秘密,我還想明天突然出現在教室嚇你們一跳呢!”

南希喜歡惡作劇捉弄人,這事兒就和她喜歡喝奶茶一樣出名。

她這麼說,也沒有誰察覺有什麼不對。

少女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似乎四下搜尋什麼。

沒看到人,輕輕跺腳,嬌俏地哼了一聲:“肯定是布蘭登大嘴巴說出去了,出院的日期,我就告訴了他一個人!”

這魔術變得相當有水平。

布蘭登希望自己在南希心中是特彆的,那她就毫不吝嗇的想所有人展示,沒錯,你的確很特彆。

觀眾們反應各有不同。

腦海裡係統抱著躥高一截的任務進度條美得冒泡,同學們則是統一震驚地向後方望去,露出同樣豎起耳朵,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布蘭登。

好一會兒,有人回過神來,胳膊肘拐拐布蘭登:“原來你早就得到消息了?你昨天怎麼不說呢?”

“就是就是,要不是凱瑟琳在群裡提了一句,我們還不知道呢!”

“竟然就告訴了你一個人?這信息量……值得細品!”

……

眾人七嘴八舌的,有人抱怨,有人指責。

這些責怪並不算重,有些甚至帶著揶揄的成分。

若是放在往常,就算隻有一句,也足夠讓布蘭登垂下腦袋無地自容了,可現在,小外星人經過這段時間的洗禮,對這些不認同的聲音也不再那麼脆弱敏感。

他站在原地,臉上掛著不好意思的靦腆笑容,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可係統一聲又一聲的賊笑卻暴露了他的好心情。

等眾人聲討聲弱了些,布蘭登才壓抑下快要繃不住的欣喜,輕聲道歉:“抱歉,昨晚沒告訴大家。”

他偷偷看一眼南希,不拆她的台,也算是給自己鋪台階:“南希說想給你們驚喜的。我也不知道,凱瑟琳是怎麼得到消息的。”

布蘭登抬頭看自己曾經唯一的朋友一眼,又迅速挪開視線。

心中陰霾退去,下了一整夜的暴雨戛然而止。

大白鵝們在退潮海邊撐起陽傘,架起沙灘椅,帶著墨鏡,套著花褲衩,儼然把這裡當成了海灘度假區。

它們愉悅地哼著曲子,冰飲一口接一口地喝,交疊起來的小短腿還一晃一晃的。

凱瑟琳聲音微涼,不想多談:“是漢克醫生說的。”

南希眉頭一皺:“啊,是那個壞人啊。他最討厭了。”少女撅著嘴,嘟囔抱怨著,明豔照人的臉龐鼓成小包子,彆有一番可愛。

“他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我每天偷偷喝奶茶,現在不準我喝了……”

南希越說越小聲,看了一眼提著各式手提袋的同學,一雙桃花眼中存了秋水,歉意滿滿。

那些買了奶茶的學生們哪裡受得住這種視線,明明心中失望,卻不忍苛責。

於是漢克醫生就成了最佳出氣筒,仇恨值飆升。

小胖子卡特無所畏懼,洋洋得意地瞥了眾人一眼,心中竊喜。

都是一群蠢蛋!

就算漢克醫生沒有下忌口令,這麼多人都送奶茶,是要把南希撐死嗎?

他就不一樣了,他翻閱了南希近一年的“林裡”,發現美人鐘愛烤魚!尤其是中餐廳的烤魚!

卡特對那種

多刺辛辣的玩意兒沒什麼興趣,烤魚的價格也叫他望而生畏,可哪還有比現在更能展現自己財力和心意的時候!

他挺身而出,勢必要將南希從不能喝奶茶的傷心中拯救出來!

感謝漢克醫生,那群蠢蛋丟了禮物,不就更顯得自己特彆嗎?

“南希,我在中餐廳預定了位置,為了慶祝你出院,今天我請客,請大家去中餐廳吃烤魚!”

儘管大多數人昨晚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可卡特一說出來,病房內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還是歡快起來。

卡特享受大家矚目的視線,虛榮心爆棚,他期待地搓著小胖手,就等南希點頭。

“……烤魚?”南希眼睛耷拉下來,每個毛孔都散發出沮喪氣息,“那就更不能吃了啊……”

她越說越小聲,細細抽泣著:“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身體這麼糟糕,掃大家興了。”

南希抬起頭,濕漉漉的小鹿眸子看向卡特,愧疚道:“我記得那家餐廳預定菜品需要支付全款一半吧?卡特你的零花錢還夠嗎?不夠的話,我這裡……”

“夠的夠的……”卡特心中滴血,為了麵子卻又不得不強撐起笑容。

他的私人小金庫早就砸在上次的禮物中,一分不剩,為了今天的烤魚,他承包了明年全年的洗碗和拖地!

瞬間,卡特成了漢克醫生最大的黑粉,沒有之一。

“夠就好!”南希笑眯眯的擊掌,“那你們就快去吧,千萬彆因為我壞了好心情!記得把照片上傳‘林裡’就好,我看到你們開心,我也會很幸福的!”

她想了想,突然撲哧笑出聲,狡黠建議:“不如你們發布的時候再帶個話題,#沒有南希的南希出院慶祝會#,怎麼樣?就當作是一場最特彆的回憶。”

十來歲的青澀少年正是對“特彆”最渴求的時候。

他們追逐的就是“獨一無二”,任何可以被充作談資的事情都是他們躍躍欲試的。

一個離奇又確實帶著紀念意義的話題就已經足夠點燃他們心中的火。

南希的提議不僅全票通過,甚至還有人舉一反三:“在帶上一個#我最討厭漢克醫生#的話題!”

又是全票通過。

卡特一人投了兩票。

學生們鬨哄哄來,又鬨哄哄走,隻有

布蘭登被留了下來。

南希衝他招手,呼喚小狗似的:“怎麼,你也想去吃烤魚?”

她昂著下巴,驕傲得像是公主,篤定布蘭登不敢反駁。

布蘭登麵對眾人指責尚能淡定自若,此時卻莫名心中一緊,局促上前。

眼前是一團火。

燒的他心跳都快了幾分。

少女倚窗而坐,白皙皮膚在陽光照射下呈現一種病態透明感,身上卻又套著如火般熱情的正紅長裙。

南希今天沒有梳高馬尾,但也沒有和往常一樣隨意披散頭發。柔順黑發被她梳成公主發型,發尾微卷,帶著若有似無的木質香。

長裙掛脖設計突出她完美的直角肩,精致鎖骨半隱半現,一指粗細的緞帶束出盈盈一握的細腰,修長雙腿在長裙下交疊,隻露出一截雪白腳踝。

極致的反差不斷刺激人的視覺,就連周身的空氣似乎都熱烈了幾分。

布蘭登看了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看了第二眼,就再也無法挪開視線。

南希托腮看他,盈盈淺笑,壞心思問他:“裙子好看嗎?特彆為你穿的。”

她站起身,拎著裙擺轉了一圈,赤色裙擺開得像花,淡淡的木質香水味被風卷得四下飄散。

心海被這帶著香氣的微風卷起滔天巨浪。沙灘上的大佬鵝們卻巋然不動,紛紛豎起滿分牌子。

布蘭登喉結微動,眼神慌亂卻強裝鎮定,不動聲色地點點頭。

南希挑起眉,拉著裙擺的雙手也無力一垂,對他的反應不太滿意:“我給了你一晚上時間準備,結果你比昨天還不會吹彩虹屁。”

還沒等布蘭登解釋什麼,她腦袋一歪,眯起眼:“所以我要給你懲罰,”南希昂起下巴,示意病房角落的行李箱,“一會兒你得幫我搬行李。”

布蘭登幾乎是用搶的,緊緊攥著行李箱不鬆手:“現在就可以。”

他一臉緊張,仿佛南希給的不是懲罰,而是至高無上的獎賞。

“現在?現在不行,我等的人還沒來。”

布蘭登悄悄把行李箱挪到身後:“……你等的人不是我嗎?”

南希笑出聲,蔥白手指卷著發尾:“你會拆卸窗戶嗎?”

“我會!”

搶答完畢,布蘭登迷茫眨眼,才反應過來南希問的是什麼。他看向

房間唯一的窗戶,心裡堆滿問號。

都要出院了,為什麼要拆卸窗戶?

目光在窗戶上的金色花朵上轉了一圈,小外星人心中不安。

難道是自己在玻璃窗上畫畫,破壞公共設施,導致南希被醫院訓斥了?

他咬著唇,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認錯。

“因為啊,這是我和神秘騎士最美好的回憶之一呢!我要帶回家好好珍藏!”

南希盯著玻璃窗上拙劣的畫作,眼神溫柔,仿佛是在欣賞什麼絕世名畫一般。

她手掌豎在唇邊,壓低聲音,用隻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我跟你說過吧,我很討厭收藏家,但是,這份回憶實在是太珍貴了,就算讓我變成自己討厭的人,我也絕對不能放棄!”

南希沒有察覺布蘭登的渾身僵硬,她又拿出一隻被緞帶包紮起來的小方盒,珍而重之地解開,遞到布蘭登麵前,向他炫耀自己的寶貝:

“你看,這也是我珍藏的回憶。”

小方盒裡最上方是一朵乾燥扁平的待宵草花,下麵則鋪墊著洗淨展平的巧克力包裝紙,金屬錫箔獨有的摩擦聲一點一點磨進人心裡。

擦得人心尖都在顫動。

從布蘭登的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南希低頭垂眸的側臉,長長睫毛上有陽光跳動,一雙漆黑眼眸中全是對包裝紙不加掩飾的珍愛。

明明就隻是隨手可扔的垃圾,卻被她如此寶貝的收藏,甚至連收到每一份巧克力時的心情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布蘭登似乎能想象到,每一個寂靜的夜晚,南希在溫柔橘燈下,把每一張包裝紙夾入書中的樣子。

或許眉眼溫柔,或許細聲細氣念著錫箔紙上的文字,或許捂著嘴吃吃的笑,甚至……

聞著包裝紙上殘餘的香甜,忍不住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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