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14 洞悉與支配(1 / 2)

014洞悉與支配

“毛代表怎麼不說話?不會是覺得我瘋了吧?”

南希晃蕩手中奶茶,仿佛那是什麼醇厚紅酒一般,懶洋洋斜倚在教堂長椅上。

白玉般的手臂撐著下巴,皓腕纖細,讓人忍不住想把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石都為她套上,又怕那些豔俗的東西汙濁了她渾然天成的美。

一雙貓眼盯著毛泰久瞧,火光在漆黑的眸子裡跳動:“很不可思議嗎?南韓的巫教不都是這樣的,隻要有人信仰,就可以封神。”

“古代的君主名將都可以是神,我可以是神,為什麼你不可以?”

這世上最叫人抓心撓肺的就是“我也可以”。

有時明明知道這四個字後麵跟著的,是不可能實現的虛佞,卻因為心中的渴求,而被勾起了欲.望。

毛泰久尤甚。

他的出身注定他這一生將會淩駕於眾人之上,可他的童年,卻充斥著陰影、痛苦和絕望。

隻有在殺人的時候,他才能感受到自己的強大,他淩虐弱者,仿佛就是殺死了過去那個膽小怯懦的自己。

一聲聲苦痛哀嚎是那麼悅耳,是眾生在承認他的強大,臣服於他的武力,讓他有一種自己是神明在掌管賤民生死的感覺。

可那種感覺卻無人分享。

被他殺死的人瀕死前都咒罵他,父親也質問他是不是瘋子。

一個人的狂歡,猶如錦衣夜行。

直到今天,有人踏夜而來,告訴他:

想成神嗎?你也可以。

毛泰久呼吸停滯了一瞬,強壓下自己的興奮,故作警覺:“你騙我,沒有人會信仰隻能帶來死亡的神明。”

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往日如水般平淡溫和的聲音中,也夾雜了一絲急切。

他上前一步,手中鐵錘“咣當”砸在教堂長椅上。

也不知是在威懾,還是在彰顯實力。

南希也不計較,抬手掃去落在裙上的碎木屑,語氣輕巧又充滿誘.惑:

“兔兔國的十殿閻羅,埃極的阿努比斯,北歐的達納特斯,還有我們南韓的陰間使者,不都是掌管死亡的神明,沒人信仰嗎?”

她停頓片刻,饒有興趣地盯著毛泰久,眸裡藏著玫瑰與荊棘,勾.人又危險。

“跟著我,以後人們提到南

韓死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的名字。”

人類都是群居動物,就算是毛泰久,在獨行許久後,也渴望找到一位認同自己,理解自己,和自己有共同目標的夥伴。

他掀了掀唇,幾乎要答應下來,最終卻硬生生平複下來,冷靜回絕:“不需要你,我自己也可以做得很好。”

南希似是鼓勵的點點頭,她終於支起身,往旁邊挪了挪,拍著身側的位置:“坐,說說看,你都做了什麼?”

毛泰久:警覺.JPG

南希大笑,她故意起身在毛泰久麵前轉了一圈:“我身上沒藏竊聽器,我暫時沒興趣去維護人間的正義。就像去年初雪,我看到你追殺許智慧,我報警了嗎?”

女人發梢上馥鬱的香隨著她的轉動飄散在空氣中。

熏得人意亂神迷。

毛泰久並不是寡言之人,冷峻外表不過是他隔離凡人的手段。

此時被南希激起了傾訴欲,他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戰果展示給眼前這個唯一的同類看。

“我在白頭鷹國留學時,殺死了第一個人……”

毛泰久仔細觀察南希的神色,手中鐵錘攥緊。

隻要他在對方臉上找到一絲恐懼或是嫌棄的神色,他就會立即砸碎南希的顱骨!

他都想好了,要在自己的寶箱裡給南希留下最珍貴的位置。盤石教會的神明,她值得。

她的頭發,她的皮膚,她的眼球,都讓人忍不住想要收藏。

可等毛泰久講完他的第一次,他才發現,自己的想想,也就隻能是想想。

南希甚至都沒有躲避,紅唇有一下沒一下地咬著吸管,貓眼好奇又鼓勵地看著他,笑岑岑的。

毛泰久的心被分成兩半,一半焦躁,一半興奮。兩方打著擂台,為南希一個人。

他衝南希昂下巴,挑眉問她:“還聽嗎?”

語氣輕鬆的像是在問還聽不聽睡前童話故事。

南希也確實有些困,輕輕打著嗬欠,眼角濕潤。

鞋尖探出裙擺一角,撥弄毛泰久的褲腳,帶著欲睡未睡的惺忪:“我身體不好,不能熬夜,你講快點。”

一邊說,一邊還猛吸奶茶,試圖以此提高身體的活躍度。

毛泰久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跳躍的燭火照耀在他臉上,映出詭譎的影。

快不了,因為我的身上的神跡,還有許多許多。”

等毛泰久講完他的血腥睡前童話故事,已經是淩晨三四點,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南希隻覺得腦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神色萎靡,眼皮都抬不起來,一雙小貓眼沒了靈動,含著淚,可憐巴巴望著毛泰久,隻求他趕緊放自己回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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