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摩挲著唇,他把自己的不安都掩藏在不動聲色的外表下。
他在害怕。
出生於那樣的家庭,他見過太多的表裡不一,也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
他害怕南希表現出來的一切也都藏著目的,更怕她給的好不過是一場隨時都會消散的鏡花水月。
曾經叱吒商場的毛代表如今也變得忐忑踟躇。
他不像他了。
心中的天平又開始傾斜。
或許父親說的是對的,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情緒原本就是一種多餘的東西。
他隻需要像箭魚那樣,確定目標後乘風破浪,劈開擋在眼前的一切,把批判侮辱他的人都刺穿,讓他們徹底消失。
洞悉?他不需要洞悉。
隻要有絕對的權利和金錢,他一樣可以支配他人。就算沒有情緒,不會玩弄人心,他也可以是掌控他人生死的神明!
眼中溫度再一次凍結,毛泰久冰冷地看向南希。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現在期盼的是什麼。是騙子就此摘下麵具,流露出令他興奮的恐懼和慌亂,還是如同往常一般,笑嘻嘻的繼續把他當傻子騙。
麵對他的質問,南希挑起眉。她歪頭想了想,坦率承認:“你說的對,我確實不讚同你殺害
許智慧。”
她雙手用力撐住沙發靠背,光腳踩著靠背滑了過來。動作輕盈得像是林間小精靈。
“讓你去刑偵一隊也是想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南希並不看毛泰久,而是把警服墊在膝蓋上,一點點折好,撫平上麵的皺紋,“殺死許智慧的時候,你有為未來考慮過嗎?”
“就算是玩樂,也不能想著當下啊。我甚至不知道,你是這麼瞻前不顧後的性格。”
毛泰久輕笑。他看向一側,不屑一顧:“原來你是個膽小鬼。”
“因為珍視,所以才膽小。”南希拉開茶幾下的抽屜,拿出家用針線盒,藍色係的線板都拿出來一一比對。
她沒有抬頭,認真而專注:“我想要的未來,是和泰久你一起去聽音樂會,去狩獵攀岩旅行,去體會這世界一切的美好和不美好。我為了這樣的未來付出了很多,可沒想到,泰久為了一時的開心,隻想未來我給他送牢飯。”
南希長歎一聲,不再繼續。
他很快找到合適的色號,熟練穿起線,白皙手腕在空中揮出優美弧度。
“新衣服一定要把紐扣固定好,這是生活常識,去把另外兩件換洗的也拿過來,我一起縫了。”
沙發那端的人沉默片刻,最終還是老實起身,按照南希的吩咐拿來警服,乖乖撕開包裝袋。
他本想告訴南希,這種不值錢的東西,沒有為它付出精力的必要。
可在看到南希認真地穿針引線時,卻有鬼使神差地脫口而出:“我努力了。”
“嗯?”南希終於抬頭,嘴裡咬著線,一雙貓眼裡全是質疑。
她的不信任瞬間刺痛了毛泰久,他焦急為自己辯駁:“我為我們的未來努力過了,我定了《百年孤獨》新年音樂會巡演的票。”
“真的假的?我看看?”南希湊過去看了一眼訂票時間,貓眼眯起,“剛剛去拿警服的時候定的?你這不是努力,是臨時抱佛腳。”
“不過嘛,”南希把警服放到一邊,饒有興致地看向毛泰久,就像是老師在猶豫如何對待考試前一天才通宵複習的壞孩子似的,“既然努力了,就給你點獎勵。”
她欣慰地拍著毛泰久的肩膀,就在毛泰久要對這種獎勵嗤之以鼻時,南希柔若無骨的小手
下滑,摘了他的領帶夾,隨手扔開。
金屬領帶夾與茶幾玻璃麵發出清脆的撞擊,堅硬鑽石也把台麵拉出長長一道白痕。
南希雙膝跪在沙發上,直起身子,要比坐著的毛泰久還要高出些許。翻轉手掌,雙指勾動他領帶時,無意間碰到他的喉結。
察覺到男人渾身一僵,南希唇邊笑意更深,迅速吻了上去!
這一吻又帶給了毛泰久驚訝。
但又不止帶給他驚訝。
南希睫毛翕動,仿佛是蝴蝶振翅,她的吻投入而熱情,激.情又熾熱。
像是一把火,輕易點燃他心中所有情緒。
是極致的快樂。
是妄求更多的貪婪。
如果說曾經的毛泰久是一副線條筆直淩厲的畫作,那此刻,畫上的線條都顫抖成了心跳。
它們跳動著,叫囂著,爆發著。
給他力量。
毛泰久反客為主,指節分明的手掐住南希不盈一握的細腰,加深這個吻的同時,托著她向後倒去。
幸好沙發很寬,足以承受兩人的糾纏。
幸好沙發很窄,兩人隻能緊緊相擁。
南希最開始還扯著他的領帶,但很快,她不再滿足於這樣的接觸。滾燙的手鑽入領間,灼過他的肌膚,發尾,最後雙手都掛在他頸後。
細碎的輕.吟從她唇間溢出,刺激每一條神經。
也不知過了多久,南希喘息著推開毛泰久,貓眼裡全是水霧,霧裡藏著花,又藏著刀,猶如勾.人墮.落的妖女。叫人恨不得將心都挖出來,跪地獻給她。
白皙手指卷著毛泰久的領帶,平日裡軟糯的聲音此時帶了一絲哭腔,細細的,羽毛一般:
“為了我們的未來,還請毛代表,再努力一點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吻能過審嗎?
晉江彆搞我。我沒寫車車,就是在高速公路旁邊蹭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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