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逼近了一些,想從她口中撬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南希卻偏偏不如他願,繞過言語中的陷阱。
她單手支著額頭,貓眼中帶著迷離和慵懶,反問:“連給我買奶茶的錢都沒有了嗎?”
毛泰久愣住。
萬萬沒想到是這樣的送命題。
買奶茶的錢……
自己到底是應該有,還是沒有呢?
就在他陷入沉思之際,南希撲哧一聲笑出來,她拿過手機,咬著唇勾了毛泰久一眼,又快速操作起來。
當她放下手機的瞬間,毛泰久的手機則響起了提示音。
打開一看:銀行卡收到南希的轉賬一個億。
備注:零花錢。
南希勾起壞笑:“叫金主爸爸。”
毛泰久哭笑不得。
“你口味真重。”
南希柔若無骨地靠著沙發,懶洋洋的,這位嘴強王者又找回了往日的強勢。
纖纖素指挑起他的下巴:“我把我所有的人間廢紙都給你了,讓你喊聲爸爸不過分。省著點花,我還指望著它能買奶茶燒酒,和婚紗鑽戒呢。”
看到毛泰久瞳孔爆發地震,南希笑得更加璀璨。
她在他唇上輕輕一吻,觸之即離:“泰久啊,等你通過考核,成為真正的神明,我們再談結婚的事。在此之前——”南希戳著他的心口,語氣嬌縱得仿佛女王,“收好你想吃肉的心。”
南希手指輕盈,毛泰久卻被戳得節節敗退。
他眸色深沉,驟然得到最渴求的東西,心中首先冒出的情緒竟然不是
喜悅,而是害怕。
毛泰久以為這會是場艱苦卓絕的戰鬥,早就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可南希卻如此輕易的答應了。
他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不真實的,是一個隨時會破碎的美夢。
與他常年糾纏的不安全感此刻又出來作祟,敏.感神經在腦中不斷抽搐,他下意識地想去找紙和筆——人會騙人,但黑紙白字的合同不會。
就算不能哄得南希現在就簽下婚書,能約法三章也是好的。
他強裝鎮定,目光卻飄忽不定私下搜尋的樣子被南希看在眼中。
心思一轉,就知道毛泰久在擔憂什麼。
南希不動聲色笑笑,豎起小拇指伸到他麵前:“拉鉤?”她握起毛泰久的手,勾住他的小指:“泰久小時候沒有玩過嗎?這個信守承諾的遊戲,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最後還要蓋章——”
拇指相交的瞬間,南希支起身,拉著他的領帶,再度吻了他。
帶著待宵草的馥鬱,帶著夜晚的迷人。
平複所有不安。
在她想結束時,毛泰久突然伸手,扣住她後腦,與她額頭相抵:“我會贏的。父親既然厭惡你,就不會在向你提供方便,你一個人,根本對抗不了刑偵一隊。”
南希嗬氣如蘭,並不把他的宣戰放在心上:“可我覺得正好相反,毛會長可不會放任你繼續神明考核,他要把你拉回成雲通運,自然會與我一起狙擊刑偵一隊。沒有人比他更希望你失敗。”
漂亮的指甲從毛泰久臉上拂過,南希幫他重新打好領帶:“午休時間結束,你該認真工作了,毛警官。”
她輕輕拍著毛泰久的肩膀:“可憐的泰久剛丟了一份高薪工作,新工作可不能再搞砸了。我可不想看到我家的見習神明淪落去便利店超市打零工。”
“教會那邊有點事需要處理,我晚上晚些回家,記得喂銅銅。有事電話聯係!”南希晃了晃手機,又把石鍋拌飯便當往毛泰久眼前推了推,踩著高跟離開。
毛泰久窩在休息室沙發上,捋過頭發,仰著頭,喉結微動。
他習慣性地摩挲薄唇,卻發現拇指指腹沾染了些許紅色。
是南希的口紅。
他眸色微深,將那抹殘紅卷入口中。
掏出手機打電話:“金秘書,把
我名下所有股票地產全部整理出來。”
“是要收網了嗎?”金秘書聲音裡帶著隱秘的興奮。
不久之前,毛代表就私下交代他去分割一些財產。經過一番運作,原本掛在成雲通運名下的各類物品都成了毛代表的私人身家。
“收網不急,是我急著結婚。”
金秘書:“?”
電話那段是長久的沉默。
久到毛泰久都懷疑是不是金秘書膽子肥了,敢掛自己電話。
不知過了幾個春秋,才有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那……是要做婚前財產公證?”
“不。”
毛泰久輕笑。
“是要送給我老婆,免得她生產不出人間廢紙給我發零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