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便拉著紀溫離開了。
塗老爹站在原地抹了會眼淚,望了望父子倆離去的背影,才朝著山下食宿區走去。
***
紀溫在山上的樹蔭下坐著,看著紀武行將一個個巨大的石料推到匝道上,再從匝道滾下山。
這活兒旁人做也挺費力氣,唯獨自己爹做的似乎頗為輕鬆。
這不,才小半個時辰,他爹就已經將所有石料推下了山。
不得不說,他爹力氣真不是蓋的。
簡直是天生的學武料子。
“好了,”紀武行拍了拍手,招呼著一旁的紀溫:“溫兒,我們下山吧,這個點,你娘應該快開飯了。”
“爹爹真厲害!”紀溫適時的拍了個馬屁。
紀武行哈哈大笑起來:“溫兒,待你日後長大了,必定比你爹我還要厲害!”
那可真不一定。
紀溫想想他爹每日卯時天不亮便起來練武,那一招一式看起來危險十足,真不是一般人能練的。
“日後我隻要能學到爹爹的皮毛便知足了。”他誠懇說著。
“那可不行!”紀武行臉色一正:“我們紀家的兒郎怎能不精於兵法武藝!”
???
紀家現在還靠著挖石頭過活呢,比一般農戶人家還不如!
不過雖然表象如此,紀溫卻也知道,自家說不定真有些秘密。
比如,他爹明明武功高強,卻不參軍;
比如,他祖父足智多謀,卻甘願居於這個小小的采石場;
再比如,他娘即使身穿破舊麻衣,也遮掩不住的通身氣質……
儘管紀家人在外已極力掩飾,但畢竟紀溫不是真正的三歲幼童,朝夕相處之下,早已發現了不同。
沒錯,雖然紀溫外表是個三歲幼童,靈魂卻已近三十了。
前世紀溫年輕有為,不過三十便已坐上上市企業高管的位置,前途不可限量。
誰知一覺醒來,竟已身處不同時空,成為他娘肚子裡還未出生的小嬰兒。
三年裡,紀溫努力演好一個小嬰兒的角色,直到現在,即便是在紀家人眼裡,他也隻是一個比旁人聰慧許多的小小男童。
許是紀溫遲遲不答話,紀武行又溫聲道:
“溫兒彆怕,有爹爹教你,必不會讓你成為那些軟腳蝦一般的人。”
……
紀溫回過神來,小心試探道:
“爹,溫兒學好了武藝以後可以上戰場打敵人嗎?”
下一刻,紀溫發現他爹臉上表情複雜極了,似怒似悲似不舍,還帶著顯而易見的不甘心。
半晌,紀武行才低頭啞聲道:“戰場刀劍無眼,爹爹希望你學好武藝強身健體。”
紀溫懂了,這就是不可參軍的意思了。
他沒有猜錯,紀家果然有大秘密!
兩人心事重重走至半山腰,紀溫拉了拉紀武行的手,見他終於回過神來,指著不遠處的果樹道:
“爹,咱們給於管事摘些果子吧!”
紀武行不解:“你娘不是已經帶著你摘過了嗎?”
紀溫眨著眼睛,笑笑不說話。
紀武行恍然明白過來:“你方才竟然騙了於管事?”
“怎麼能是騙呢?”紀溫搖頭:“我們確實要給他準備果子啊!”
紀武行想通後,不禁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又想想兒子才三歲便這般聰慧,不由又有些驕傲。
“不愧是我兒子,就是比旁人聰明!”
……
爹,你可真敢說,若不是擔心你惹禍,我怎麼會整日往山上跑?
看破不說破,兩人還是親親熱熱的父子倆。
下了山,紀溫主動請纓,將紀武行采的果子取出一半送去於管事那處。
若是讓紀武行去送,恐怕好事也能變成壞事。
紀溫人小嘴甜,再次哄的於管事開懷大笑,方才功成身退,往自家走去。
望著不遠處一片低矮的木頭房子,有炊煙正從屋頂嫋嫋升起,不少人已下山歸來,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向開飯的地方。
那裡,兩道頗為顯眼的身影吸引了紀溫的目光。
他小跑上前,朝著其中較為嬌小的那道身影喊了聲:“娘,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