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的爬床同睡,平日裡的插科打諢,又何嘗不是想陪著他,轉移他的注意力,陪著他消化那些不好的情緒。
失去至親的傷痛,宛若一場連綿潮濕的陰雨,經久不散,
而後,滿地泥濘。
練劍時會想,吃飯時會想,摩挲酒葫蘆時更會想。處處不見他,又處處都是他。
音容笑貌,諄諄教導,白胡子愛喝酒的老小孩...
這些也是許肆在和李蓮花相愛後,才知曉的過往。
可越是了解那些,心便越痛。
難免會患得患失起來,他知道李蓮花已經走出了那些過往,也漸漸學會放下傷痛。
可放下了,並不代表心上的傷不在了。
一刀一疤,他看不見,但是能感受到。
因為在乎花花,所以他比花花更在意那些過往,也更怕花花會像之前那樣怔愣的,一晃神就是半天。
那樣的茫然,破碎,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隻要瞧見,心臟就會緊縮,痛的呼吸不上來。
舊人舊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陰影,但他都藏的好好的,不曾讓花花窺見半分,
也不想讓他擔心。
他是看著李蓮花走出來的,看著他逐漸釋懷的,看著他笑著說李相夷也很好的,
看著他徹底的放下過去,坦然的讓李相夷與李相顯安眠於地。
李蓮花走出來了,可許肆卻沒。
這些他都藏在心裡好好的,誰知先前慌亂一瞥,隻是個錯覺,就這麼暴露出來了。
他不想讓花花知道這些,不想給他增加壓力,他隻要好好的,向前看,
就夠了。
李蓮花沉默良久,他知道阿肆說的是什麼,那一年裡,他確實如瀕死的人,狼狽掙紮,也曾接近崩潰。
儘力維持自己不多的自尊,努力笑著麵對跌入穀底的生活。
學會放下,學會遺忘,學會生存,也...學會騙過自己。
李蓮花苦澀的笑了笑,還以為他偽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