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爸爸穿越兒(2 / 2)

“如此毒婦,竟叫陛下難決?”

皇帝沉沉的一歎:“皇帝難為!”

金子彥不再追問,問也問不出結果。看著籃子裡吃了奶熟睡的孩子,想起後宮中寂寞的皇後。

“這個沒娘的孩子交給皇後撫養如何?”

皇帝點頭應允。

空氣中似乎還飄逸著淡淡的血腥味,隻有兩滴,卻叫人作嘔,以後這味道會越發濃厚。

乾泰殿氣氛沉抑,金子彥覺得這是一個掀開底牌的好時機。他不想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裡突然告訴他的父親:“我不是你的兒子。”兜頭潑下一盆冷水。

皇帝大概也是如此想法,他突然很想跟這個忤逆得令人頭疼的兒子說說心裡話。

他朝兒子招手:“坐過來一點。”

金子彥起身,走到殿門對著廊下的侍衛及太監道:“都退遠一些。”然後合上沉重的大門。

“你知道嗎?曆朝曆代隻有你這個太子做的最舒服,最是肆無忌憚。”皇帝的歎息中含著些許不滿。

金子彥想了想,好像有時候是有些任性了,不過並沒有很過分。

“第一次做太子,不熟。”

皇帝慢慢的笑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以後能改嗎?”

金子彥不想騙他:“大約是不能。”他已經很收斂了,能閉嘴就閉嘴,該裝傻就裝傻,有時候忍得很辛苦,太子就難道不難為嗎?

皇帝斂了笑容:“你可知道你為何能如此橫行無忌?”

“不知。”

“因為失去過,所以格外珍惜,因為珍惜,所以縱容。”皇帝陷入久遠的回憶,也許那些回憶並不美好,他的表情有微微的痛意。

金子彥突然明白了,為何在回鄉路上並沒有看到預期的盜匪來要命。

因為失去過,所以珍惜。原來是這樣,他可以穿越,彆人也可以重生。

“父皇可是重生了一回?”

皇帝很驚訝:“你知道?你知道重生為何物?”他以為他的兒子單純的像一張紙。

金子彥不曾重生過,對穿越卻熟悉無比,亮出隱秘,放下心石的時候到了。

皇帝說的對,“朕不想替彆人養兒子。”世上沒有哪個男人願意為他人養兒,他理解,前麵兩世,他是得了多好的運道。

他坦然答道:“兒臣不曾重生,卻知道穿越為何物。”

皇帝僵硬的望著他,心中隱約引起了不祥的預感:“你在說什麼?”

“父皇的兒子紫微,已經在您重生之前歸位,如今您看到的,是異時空的穿越者。”

皇帝的臉刹那間失色,他又把自己陷入漫長的回憶裡,良久才問:“在信陽府的金氏老宅裡,是你還是他?”

“從老宅那會兒開始,八年後的重逢,一直都是我。”

皇帝緩緩點頭,他再次陷入迷迷茫茫的回憶裡。然後長長的歎了一聲:“為何從前的你,和如今的你,如此不同?”

從前的金子彥,比親兒子還要親,親兒子任性,可以毫不猶豫的離他而去,求學八年不歸。

金子彥答不上來,他反問:“為何從前的爹,和如今的父皇,如此不同?”

皇帝同樣答不上來,他歎息著:“唉,造化弄人,能講講你的故事嗎?”

講故事是金子彥拿手的,他的故事很多,每一個都很精彩,異時空的故事對於皇帝而言稱得上傳奇。

他安靜的聽著,麵上帶著驚奇的微笑,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場父子對談,稱得上溫馨。

這樣的溫馨,不知以後還會不會有,秘密坦白之後,金子彥心情輕鬆舒暢,以後的事,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皇後自從有了個繈褓中的皇子,日子充實起來,一心一意再做一回母親,不屑與後宮那些年輕鮮靈的妃子們鬥氣了。

金子彥常常去探視他的母親和這個身世悲慘的弟弟,一家人其樂融融。

皇後問他:“你跟你爹和好了嗎?”

金子彥點頭:“和好了。”

皇後放心的點頭,因為她聽說父子倆最近不怎麼吵架了。

自從秘密坦白之後,他們確實沒有怎麼吵過架。金子彥在等皇帝的動靜,真相已告知,隻等皇帝的決斷,他肯認,這皇宮再憋悶再血腥,他也會留下來。

如果他不願意養彆人的兒子,那麼他可以坦然離開,從前都為對方付出過情義,兩不相欠。

“娘,你要小心張慧妃。”

皇後笑了:“娘還用你來提醒,這女人就是條蛇,就一張臉好看,她吞了子敬兒的母親,這孩子娘會小心的護著。”

老蚌護珠,殼子定要閉得緊緊的,嚴嚴實實的。

皇帝終於拿定了主意,他本是個雷厲風行的人,這一場決定費了他大半個月,反複思量夜不安枕。

依舊在乾泰殿裡,他對金子彥道:“你還是朕的兒子,朕願意繼續寵著你,縱著你,可是這座江山,卻不能改姓。”

從前情意不假,今日恩寵依舊,隻是東宮之位要讓出來了。

金子彥能理解,他是做了父親的人,最要緊的東西自然要留給親兒。

早朝太子上了一道表,表示自己無才無德,難當大任,自請遜位,朝臣嘩然。

禦座上的帝王麵容平靜,道一聲“準了”,群臣再嘩。

爭國本的時候到了,大臣們個個慷慨激昂,言辭錚錚,皇上頭上青筋亂跳。

“太子雖行事張狂了些,然不失君子之風。”

“臣雖不喜太子,但臣更不喜一個周歲的嬰孩踞在東宮裡吸奶。”

“國有長君,安泰之本也。”

張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但是他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他提了提氣,想效仿前相方機,來一場舌戰群儒。才一開口就被幾道諷刺或好心的聲音截斷。

“張相此時該回避才是。”

“相爺可出頭了。”

“相爺勿激動,小心額傷。”

張清的額頭長期纏著一塊玄色的紗布,前額處置草藥,再將官帽稍稍改製,戴在頭上,將那處嚴嚴的遮擋,這樣就算流了幾滴暗血,也沒人瞧得見了。

威望這東西就不必提了,早已離他出走。頭上這塊紗布,被同僚們私下譏為“裹首布”,與婦人的裹腳布襯得很。

國本之爭持續了半月,太子從中調停,臣子們疲軟下來,做了讓步。

太子廢了,皇次子卻上不了位,這一點群臣們拒不讓步,要他們對著一個吸奶的孩子跪拜行臣禮,他們做不到。

平常勾心鬥角的一幫人,此時意外的齊心,一致要與皇權帝威抗爭到底。

他們贏了,皇次子依然是皇次子,廢太子封信王,賜居河南信陽府,京中前相府,改為信王府以備信王回京省親之用。

冬日未儘,端翊宮的宮人們收拾行裝,衣物日用金銀,塞了幾十隻大樟木箱子。

夜闌人靜,金子彥靠在床上把玩他的禿扇,上麵隻剩六七根羽,冬日寒涼,他搖了幾下,居然是熱風。

“方機,你在搞什麼鬼?”

扇子上的羽毛突然脫離了木柄,紛紛揚揚向半空中飄去,白色的羽毛在空中飄飄灑灑,東衝西突,打著旋兒,就是不肯落地,像在跳一支奇怪的舞。

腦中有熟悉的聲音透入:“彥彥,我好看嗎?”

禿毛機,哪裡好看了?

金子彥點頭:“我的係統君,美絕古今。”

“彥彥,我們走吧!”

“去哪裡?”

“跟我走就是了,帶你去看星星,摘月亮,射太陽。”

金子彥果斷拒絕,羽毛不知是累了還是傷了心,一根根無精打采的墜落在地,化作飛屑,被透窗而入的風一卷,無影無蹤。

“彥彥,我要送你一個驚喜,你要好好的接著哦。”

元宵日,皇帝設宴饗諸臣,金子彥閉門未出,皇帝賜食盒,金子彥掀開,裡麵是一碗尚溫的元宵,個個白而飽滿,香氣誘人。

元宵渾圓飽滿,寓意團圓,元宵與“緣消”諧音,不吉。

信王離宮那一日,皇帝親自送至神武門,父子在輦中密話。

“怨否?”

“不怨,吾非紫微,何故忝居其位?”

神武門外,信王登車,帝在輦中道:“年節記得回京團聚,勿令皇父母懸望。”

信王拜辭而去。:,,,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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