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東道主,墨非不願在參加【庖丁會】的名廚們麵前展示那些廚藝技巧,不是怕弄巧成拙,而是想把滄海的特色推介給他們。
滄海靠海,其特色當然是海鮮,墨非準備的這次宴會,就是以滄海海鮮為主的家常海鮮宴。
從地理位置上說,這裡是九河下梢,河水攜帶大量有機物入海,海水營養豐富,盛產極品海鮮,三疣梭子蟹、對蝦、花蛤、半滑舌鰨魚乃至皮皮蝦、海蜇頭、桃花蝦統統鮮美無比。
而且采用家常海鮮做法,能充分呈現它們的原汁原味。
晚上八點半,參加【庖丁會】的大廚們基本都來了,個彆不願來的,也推脫身體不舒服,免得得罪墨非。
樂食坊餐廳裡裝不下這麼多人,又改到了【酒居】裡。
大約過了15分鐘後,第一道菜上桌了。
隻見餘小魚和楚落兩個女孩,抬著一個碩大的瓷盤,慢慢挪進來,顯得很吃力。眼快的廚師趕緊起身幫忙。
好大的瓷盤,擺到了大圓桌上,足足占了一半還多的麵積。
眾人向瓷盤看去,感覺眼前一亮:白色大瓷盤上,紅彤彤一片,最中間是排列整齊的三疣梭子蟹;緊貼著螃蟹的是一圈肥大的對蝦,然後是紫紅的皮皮蝦,最外圈是文蛤。
這些海鮮全都由海水蒸煮,散發的蒸氣裡,充滿了濃鬱的鮮味。
接著,上來了兩份【涼拌蜇頭】和兩份【清蒸桃花蝦】。最後上來的是【醬燜鰨目】,也是兩份。
墨非從廚房出來,換上了常服,對餘小魚、楚落說:“你倆快去宿舍休息吧,今天挺累的。”
目送二人進了宿舍,墨非才來到【酒居】。
“讓大家久等了!”墨非先道個歉,“這麼晚了才邀大家來,實在是店裡忙,抽不開身,請諒解。”
以茶代酒,寒暄一圈之後,家常海鮮宴就正式開始了。
吳秀君嗜吃螃蟹,他從大瓷盤裡取了一隻來。螃蟹臥在瓷盤裡,就感覺很大,拿在手裡就更大了,比他的手掌還要大兩圈。
“哥,這螃蟹有多重?”吳毓君也取了一隻問。
他用手掂了掂說:“足有一斤多吧。”
“兩斤一兩!”葛亮在旁邊說,“全都上秤了。”
“啊!這麼大一個,我都吃不了。”
吳秀君吃得了。他熟練地揭開蟹蓋,隻見裡麵紅膏滿蓋滿腹,色澤是十分嬌豔的橘紅色,半透明,仿佛凝脂;蟹鰓雪白,毫無汙染。
誘人的螃蟹,看得吳秀君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一口咬下,隻覺得蟹肉極細嫩,極鮮甜;蟹黃香味濃鬱,入口感覺酥爽鹹香,鬆沙可口,並不亞於他最愛吃的陽澄湖大閘蟹。
“墨老板,怎麼沒有蘸料?”吳秀君問。
“這種蟹不用蘸任何調料,蘸了料反而乾擾本味。”墨非回答,“吃了蟹,再嘗嘗涼拌蜇頭,可解膩。”
“不用解,正好。”
吳秀君吃得眼神迷離。
不止吳秀君,其他人都吃得心曠神怡、樂不思蜀。
這種原汁原味的吃法,在大城市裡是很難享受到的。
蜇頭嚼頭正好,韌中帶柔,又爽脆又開胃;
對蝦腦中含膏,背上有黃,肉質緊實,又香又鮮;
皮皮蝦也是同樣吃法,黃香肉嫩,彆樣的鮮甜;
文蛤直徑超過兩寸,肉玉白色,肥厚,湯汁清澈,甜潤清爽;
鰨目汁濃味醇,魚肉肥厚,雪白鮮香……
如果這些海鮮運進了時尚餐廳,會是什麼下場呢?
來自京城的尚文傑肯定不舍得像墨非這麼做。
螃蟹煮熟後拆出蟹粉,放進盛著大半杯碎冰碴的利口酒杯裡,配迷迭香和羅勒,再加點雲遮霧罩的乾冰。
蝦是一定要站在盤子裡的,不配一點紅彤彤的番茄沙司怎麼對得起它?試試黑色海鹽或者鬆露油也不錯。
花蛤要做刺身,原殼上桌,殼裡少不了墊上裙帶菜,跟一碟美極鮮醬油,不能忘了從“牙膏袋”裡擠出一條綠芥末。
鰨目魚要低溫熟成,再用噴燈燒一下,配五種不同的調料,讓顧客吃出海風的感覺以及250多種味道。
可是,以上這一切,都太刻意了,太精致了,失去了海鮮的本味。
都不如墨非的海水蒸煮來的新鮮、美味、過癮、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