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澹州的那天,我們的車隊在這裡歇腳,而我下車透氣時迷了路,幸好有好心人引我回去,我才沒走丟。
但是我沒看清那人的臉,也不知那人是誰。
所以這會來到這裡,我就問範閒:“是不是會有那種輕功了得的大俠在這練功啊?”
範閒挑眉一笑:“我啊,我不就是嗎?”
許是他說得太快,語氣又夠輕揚的,我隻當他在敷衍我,便不多問了。
很快,範閒帶著我們去了竹林邊的一處湖邊。
那裡雜草叢生,繞堤三分。
乍一靠近,就能感受到土地的濕軟,可是撥開湖邊垂下來的枝條,入目的就是一片波光粼粼的寬湖。
湖的對岸離得遠,還靠著拔地而起的墨綠群山,陰雲散去的午後時分,天藍雲淺,陽光如霧,有雪白的飛鳥低翔掠過了瀲灩的水麵,驚起了似雪的水花。
這番光景看得我心間都蕩漾起來,身邊的範閒說:“這裡的魚好吃。”
言畢,我就要坐下。
可範閒阻止了我,他問:“你不怕臟啊?”
我一愣,就見他將背上的魚簍放下,彎身去找位置,一邊將長得老高的草都壓了下去當墊子,末了,他才拍了拍那片柔軟的草墊示意我可以坐下了。
“謝、謝謝。”他的周到與細致讓我一個女子都不好意思起來,我一邊自愧不如,一邊感謝他的溫柔與貼心。
可是待範閒都在我身邊坐下了,才發覺南衣還站著,一想,原來是範閒忘了南衣,隻服務了我。
好在南衣也不介意,他自己拿刀鞘按平了草就坐下。
不多時,我們一人一隻魚杆坐在湖邊的樹蔭下釣魚,我見南衣戴著他的紗笠,範閒也沒將那頂笠子拿下,為了應景,我便也戴上了鬥笠。
釣魚講究靜與耐性,我在這方麵沒有平日裡那般風風火火,但是水麵風平浪靜的,漣漪都不帶晃一下的,我坐久了坐得腰疼,就歪身倚上了南衣的肩靠一會兒。
輕風微揚,扁平的竹葉窸窶窣窣地飄落下來,有些浮在水麵上,像一葉扁舟。
在這期間,我和範閒的釣線突然都劇烈地晃動起來了。
我驚喜地笑,趕忙抓緊了魚杆,與此同時,南衣和範閒的手也一起抓住了我的魚杆。
三人一使勁,魚杆一揚,一條大肥魚就連著魚鉤躍上了水麵來,見此,我高興得合不攏嘴。
可是等我把魚放進盛了水的魚簍中後,我卻發現範閒的已經沒了動靜。
想來他剛才是隻顧了我的那條了。
我愧疚道:“你的魚沒了。”
可範閒隻是撐著臉頰懶懶地笑:“沒事,反正我就是來陪你釣魚的。”
這個回答我沒有那麼心安理得地接受,似乎是看出這一點,範閒又笑道:“還有時間,我們繼續釣,要不你也可以再釣一條還我?”
“好啊!”我笑著點了點頭,整個人的鬥誌都上漲了幾分。
可是經過方才這麼折騰,魚就沒那麼好上鉤了。我等啊等的,還沒等到下一條魚,南衣就給我帶水去了。
起因是我口渴了,我們又忘了帶水,本想自己去竹林外帶水的,可南衣不讓我一個人去,我又不好意思讓範閒去或是拋下他一個人在這看釣杆,南衣懶得多說,便一個人去了。
當下隻剩我和範閒在這,心中閒適,我望著湖麵與群山,也學他撐著臉頰,有一搭沒一搭地與他閒聊:“範閒,你以後想做什麼啊?”
這些天我也對範閒的家世有所耳聞了,畢竟他的父親是當朝戶部侍郎範大人。
當然,他私生子的身份也算不上什麼秘密了,可我聽說範大人從沒來見他,範老夫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