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還是要趕緊救救我家這呆子護衛的,可是我甫一出聲,她們的目光就都移我身上來了。
她們一邊打量我一邊道:“您是帶弟弟來的嗎?”
“呦,令弟看著年紀太小了,身子板也不夠硬朗,來這種地方怕是會吃不消的。”
我正欲解釋,一濃妝女子就問我:“到年紀了沒有?”
另一人又笑道:“我們醉仙居和彆家青樓不一樣,可是有原則的,既不教壞小娃娃,也不歡迎女人!”
“誰是女人和小娃娃?”我挑了挑眉,忍不住昂起胸膛踮起腳尖撐氣場,就怕她們不讓我進。
結果,一女子的手突然就覆上我的胸口來,還順手捏了捏:“令郎的胸肌為何如此之大?”
當即,我羞得麵色赤紅,那女子也是驚訝之色,眼見要被拆穿了,我心一橫眼一閉,撥開她們拔腿就往裡衝:“南衣!先頂住!靠你了!”
“喂!站住!顧朝……”身後是南衣又惱又無措的低喊,許是怕我真的暴露了,他喊我名字的聲音戛然而止,徒留下一群女子的鶯鶯燕燕。
我這邊則是悶頭就往人多的地方躥,我覺得對不起南衣,心想事後一定要好好補償他。
等到我周圍都是來尋花問柳的人時,已經沒什麼人會注意到我了。
醉仙居真不愧是京都最大的青樓,其後院是一片亭台樓閣,還連著一片湖,不知道的人誤入其中,說不定還以為是來了誰家的大花園呢。
當下入了夜,醉仙居各處都點上了燈火,其高樓舞榭皆是流光溢彩、燈火通明的,朦朧的光線中,無論是風流之人還是煙花女子都染上了淡淡的萎靡美感。
我踏上一座石砌的半拱橋,見那漆黑的湖麵上因火光而暈開一圈又一圈亮色的漣漪,那上邊時不時有一兩條烏篷船從入口的岸邊撐來,聽說是一些文人雅客喜歡的方式。
對此,我翻了個白眼,十分鄙視他們來這種地方還搞得多神秘文雅的假惺惺作態。
但這不是我所關心的。
我放眼一看,見那湖麵儘頭靠山的地方有一畫舫,我好奇地問了旁邊一男子,他告訴我那就是司理理所在的地方。
男子搖著扇道:“這司理理姑娘啊,聽說是人間絕色,不輕易見人,不知多少人一擲千金都難買她一見。”
聞言,我不禁蹙了蹙眉。
那難頂啊,我的身份不宜來這種地方,可不祭出名頭,人家可能見都不會見我。
但我轉而又想,既然這麼難見到的話,那我不如直接讓南衣帶我偷偷去見她好了。
可是我剛動了這心思,就聽到周圍的人開始興奮叫喊起來:“動了!司理理姑娘的船動了!”
隨著夜色漸深,這醉仙居的人也多了起來,人頭攢動,熱鬨擁擠得很,這會男男女女因那晃動的畫舫突然興奮起來,瘋狂地湧過來,一時間,胭脂花粉的香氣把我熏得暈暈乎乎的。
我沒想到那位清倌的魅力如此之大,簡直是男女通吃。
與此同時,我被人擠得寸步難行,整個人都挨在橋欄邊上了。
暈開煙火麗色的夜空下,繾綣的琴樂之聲不絕如縷,男歡女愛的細碎笑聲與大家湧上岸邊橋上的尖叫揉在一起,刺得我耳朵生疼。
也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突然撞過來,我閃避不及,霎時,隻覺天旋地轉,我整個人越過石欄翻下橋去,噗通一聲就落入了那湖水之中。
“落水了!有人落水了!”
有人注意到這一點,紛紛叫嚷起來,但驚亂之下,沒人及時跳下來救我。
好在我識水性,趕忙探出頭來,順手扒住了經過我的一條烏篷船。
船弦上正好站著一人,幽暗的夜色之下,我被湖水迷了眼,看不清其人的長相,但我還沒出聲,那人就彎下腰攥住我的手臂將我拉上了船。
“謝、謝謝啊。”我坐在船弦上咳了兩聲,抬頭一看時,就見幫了我的是個抱劍的白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