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指證一出,倒成了他有勾結北齊的嫌疑了,但同時,長公主身為皇室成員把手伸到鑒查院的事情也敗露,觸了聖上的逆鱗,這才被聖上忍無可忍逐出了京都去。
畢竟,言冰雲去北齊這事隻有鑒查院少部分人知道,是機密中的機密。
但好在彆人也沒什麼實在的證據參他真的勾結北齊泄密機密,自然定不了他的罪,隻是這宮中官員之間難□□言飛起,猜忌無數,就這事,好在聖上也沒怪罪他的意思,反倒轉頭就問上自己的兩個兒子了:“這事你們知道嗎?”
聖上都發話了,雖沒有明說,但也是讓他們手下的黨羽不要再亂嚼舌根。
兩位皇子們一一應下,真誠得很,但不等他鬆口氣,聖上又道:“範閒,這件事要自證清白,還是需要個了斷。”
來了!
他對上眼簾中那個人的眼睛,微微垂下眼,一派乖巧的作態:“陛下希望臣怎麼做?”
許是得了消息,或是心中明了,早在他入宮前,他家那位老頭和林宰相便提點過他,說聖上在這關頭肯定是要找給點事給他做的,讓他千萬彆答應,隻要沒下明旨,那麼不管什麼事都彆答應。
他心中也清明,知自己剛讓長公主滾出京都,接下來不宜節外生枝,便隻等聽聖上什麼安排,一邊尋思著怎麼推卻。
誰知聖上微微仰頭,抬了抬袖,不立馬說,倒突然轉了個話頭,低笑了一聲:“聽說你,心儀朝陽?”
聞言,範閒微微瞪圓眼去看那位貴人:“看出來了?”
慶帝不以為然,挑了挑眉:“這不是訪間皆知的事嗎?”
話說到這份上了,範閒也不裝了,麵上嘿嘿笑了兩聲,摸了摸臉,似是羞赧,嘴上卻萬分坦率道:“這麼明顯嗎?”
言畢,他覺得太子和二皇子都斜著眼看了他一下,但他不在意,因為下一秒,聖上比他還直白:“你想娶她為妻嗎?”
範閒一愣,立馬認真道:“自然是想的。”
聖上倒也不意外,隻是淡淡地問他:“朝陽答應了?”
他一噎,麵上扯起笑:“沒有,這不,正在追嗎?”
“也是。”聖上微微垂眼,青絲拂過眉眼,嘴上竟帶上了些許笑意:“彆看朝陽平日裡沒心沒肺的,那孩子心氣高,指不定看不上你。”
這麼說範閒就不太高興了,但細細一思又無法反駁,他覺得自己膝蓋中了一箭。
可沒等他表態,那白袍的帝王便側頭去問另一個人了:“你說呢,承澤?”
“嗯?”被問及的人本還在扒米飯,看上去對這個話題並不上心,當聖上喚他時他還有些困惑,片刻後才弄清對方話中的意思。
但他依舊不太感興趣,隻懶洋洋道了聲:“她不是就喜歡她那個護衛嗎?”
“誒——二殿下這話可不能亂說。”範閒骨碌骨碌轉了轉眼珠子,嚴肅地看向他:“朝陽同顧兄那是親人般的感情。”
言畢,他微微眯眼,明晃晃地笑了起來,隱約可見底下的虎牙:“我還是有機會的。”
那一身紅袍的殿下竟也不反駁他,隻是笑了笑,搖了搖頭,似是覺得他傻,沒再說什麼,繼續扒他的飯去了。
將他的態度儘收眼底,聖上的麵上並看不出什麼情緒來。
這位帝王總是似笑非笑,叫人捉摸不透,饒是自己的兒子也一樣作態:“朝陽好歹曾經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自己不喜歡人家退了婚,現在倒是清靜了,但你到底拂了人家姑娘和顧家的麵子,顧老早年隨朕打江山,朕也敬他三分,顧家那邊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言語未儘,但二皇子立馬會意,恭順地作上一楫:“顧家那邊,兒臣會好好打點的。”
得到滿意的回答,聖上也不多說了,轉頭繼續同範閒道:
“你和朝陽是在澹州認識的?”
“正是。”範閒如實答。
聖上輕笑一聲,屈指敲了敲桌案:“當時她一聲不響便隨顧老去了澹州,連東西都沒收拾,這朕倒是沒想到。”
言畢,他抬眼看了麵前的少年人一眼,麵上帶著淡淡的遺憾,莫名透著一種叫人無言的悲憫:“朝陽雖愛玩了些,但在朕心中一直是個好孩子,朕之前想彌補她,便想讓她入主東宮,可惜那孩子自己說,她心屬他——”
說著這話的人瞥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範閒微微垂眼,隨他的目光望去,隻見紅袍加身的青年麵上寂寂,啥都看不出來。
而耳邊,聖上的話仍在繼續:“但這小子不懂珍惜,對她無意,朝陽自己也說近年來無意婚嫁,朕也不好逼她,但看你真心喜歡她,本來想著,你若能待她好,找個合適的機會,朕將她許配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一頓,他又歎了口氣:“可是,你現在同婉兒還有婚約在身,婉兒也是朕看著長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思來想去,朕還是不想讓朝陽去你那做妾,所以,範閒,你怕是要失望了。”
聞言,範閒麵上並未惱怒,他低頭作楫,額發下的雙眼隱在陰翳中,黑得不見底:“陛下,臣若是要娶朝陽,必定也是因她喜歡我,願意嫁我,若是因陛下賜婚而讓她的餘生與臣綁在一起,也非臣之所願,另外,臣此生隻愛她一個,若是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