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望著長生天下的人工湖裡漸漸回歸原有的平靜,已經有人前去打撈起那些死魚和掉落在湖中的荷花。
不出半個時辰,一切就能回歸原樣,至於那些死去的魚,待下麵的人點清數量就會再放同樣數量的新魚進去。
“梁崇禎會不會繼承大統,本公主不知道,但現在父皇正值壯年,側臥之榻,豈容他人酣睡,哪條魚蹦躂的最歡,哪條就死的最快。”
“一切不過都是父皇早年間精心布下的棋局,當我們都是他棋盤上任他操縱的棋子罷了。”
渣爹已經不是從前子嗣稀少的皇帝了,現在死一兩個他頂多傷感個幾天就好了,反正很快就會有新成長起來的皇子抵不住皇位的誘惑,加入他的棋盤。
所以想在這盤棋上反將他一軍就要做與他對弈之人,而不是被他牽著鼻子走的棄子。
主人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在聽不懂就是傻子了。
赤嶸候在主人身後,注視著主人消瘦的背影,從前他隻以為主人有這天下最尊貴之人的寵愛,此生定能順風順水的過一輩子。
現在想來,一切寵愛的背後可能都是利益驅使,在皇家談論真情,果然是這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
赤嶸知道主人沉默的時候不想被打擾,隻是靜靜的注視著,守護著。
梁崇月也是不久前才想明白這一切的,這幾個晚上,她每每飲酒之時都會翻看渣爹對她的好感度。
隻差5%她就刷滿了,從小到大,渣爹對她的好就像是老天爺也覺得她上輩子過的太慘,特意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讓她生在皇家還能體會到前世從未體會過的親情。
梁崇月回頭打量起金碧輝煌,雕梁畫棟的長生天,沒有一處的構造不精細,不豪華。
長生天這個名字還是渣爹親自取的,回憶起那日在養心殿裡,渣爹特意把她叫過去向她講解了一番這長生天的寓意,就是希望她長壽平安。
梁崇月嘴角上揚,眼前劃過不少人的臉,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甜,眼底的殘暴冷漠就愈發明顯。
真要借渣爹吉言,本公主此生定會平安長壽的。
“你可以走了,本公主一會兒要回宮,今晚估計不回來了,有什麼消息直接往宮裡遞。”
梁崇月語調慵懶朝內室走去,身上這股子血腥味,她是一刻都受不了了。
難聞的緊。
主人善變,與剛才對著湖中魚兒發怒的樣子判若兩人,赤嶸早已習慣了。
主人雖然年紀小,可皇上親手養出來的公主,眼界遠在他這等以命賭命的護衛之上。
是他多慮了,主人一直都有自己的計劃,他隻要用心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務即可。
等梁崇月換了一身衣裙出來的時候,赤嶸已經離開了。
她一個眼神過去,係統就屁顛屁顛的跟了上來。
坐在回宮的馬車上,梁崇月躺在榻上小憩,曲安宮道距離皇宮不遠,沒多久就到了。
午門外看守的士兵一看是鎮國公主的馬車,很快就放行了。
“殿下,已經到宮裡,馬車隻能停在此處,步輦已經準備好了,還請殿下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