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守南邊的可是父皇的心腹陸將軍,他一向禦下極嚴,還時常審查軍中眾人,小舅舅覺得這急報是他送的還是旁人?”
梁崇月試探性的詢問,小舅舅這些年靠著自己摸爬滾打,大陸各處都有自己的勢力。
邊關人多眼雜,最是容易安插眼線之地,自然也算不得什麼。
向華陽右手撐著腰,側靠在榻上,臉上難得不再是篤定,反而多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擔憂。
“不知道,按照時間來算,這兩份急報發出的時間相隔不久,但是邊關往京中輸送這些急報都是靠的訓練好的信鴿,幾乎同一時間有近百隻信鴿一起起飛,不知他是運氣好,無意之中截獲的,還是那信鴿飛往的方向就是禮親王府。”
向華陽話音落下,天字一號雅間陷入了長久的安靜之中。
向華陽腦海裡正在盤算著這兩種事件發生的可能性哪一邊大一些,梁崇月悠悠的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窗邊,微風吹起了她額前的秀發。
梁崇月聲音細細的,溫涼如水,清洌動聽
“自然是刻意送到他府上的,放飛信鴿的人不可能直接將急報內容明晃晃的寫在上麵,那豈不是誰無意中截獲了信鴿,都能知曉國家秘密了?”
梁崇月回憶起自己幼時養育的一籠信鴿,潔白的羽毛,灰色的喙。
這些聰明的小家夥培養好了,哪怕遠隔千裡之外,也能找到回家的路。
現在想來,她養大的那批信鴿應該也隨著同批馴養長大的信鴿被送到了邊關。
就是不知道如今是生是死了。
“此話有理,那你二哥在邊關的內線定然官職不低,不然也得不到這急報內容。”
梁崇月沒有著急回應小舅舅的話,邊關的情況比她想的還要糟糕。
平靜的表麵下暗藏著的不知是多麼深得沼澤,若是不能提前摸清,一腳踩下去,深陷其中,
想拔也拔不出來了。
“不見得要多厲害,也不一定官職多高,若不是陸將軍放出的急報,那常年混跡在陸將軍身邊的人,也很有可能呢。”
梁崇月嗓音很清,像是藏地雪山之巔融化的雪水,乾淨之餘透著微涼。
“陸將軍此人小舅舅定然比我了解,我未見過他,都知道他的偉大事跡,深得父皇信任,在武將中的地位僅次於外祖父和大舅舅,如此前程無量,何必與二哥合謀?”
梁崇月細細算過其中利弊,百害而無一利,除非陸將軍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二哥手上,不然此事絕無可能。
“就算是有什麼把柄落在了你二哥手上,以我對陸冥的了解,他絕不是那種會願意受人脅迫之人,若是你二哥敢要挾他,怕是現在墳頭的草長的都有墳頭高了。”
梁崇月眉頭一挑,她從前聽說過這位玉麵閻王陸將軍的名諱,許久不放在心上倒是忘記了。
“那就將此事再傳回邊關,好叫陸將軍也知道知道,自己遠在邊關為家國奮戰的時候,京中有人在敗壞他的名聲,還妄想插手國事,我真是好奇,小舅舅口中這位嫉惡如仇的陸將軍是不是真的如傳聞一般。”
主要是梁崇月見不得有人藏的比她還要深,躲在人後,想儘享漁翁之利,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向華陽眉間那抹淡淡的愁態消散,望向崇月瘦削的身影,眼底是長輩不該有的崇敬之意,就連從前入宮,麵見陛下時,都從未如此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