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崇月聲音裡帶著些許沙啞,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心底情緒。
梁湛轉頭便看見自己一向寵愛的女兒如今正一臉落寞的垂著頭,嘴角還掛著苦笑,看的他心上一緊。
他的崇月一向都是驕傲如天上明月般耀眼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她露出這副受傷模樣。
梁湛的腦子清明了片刻,想起自己這段時間像是魔怔了一般縱著蓮妃,像是真的愛上她了,丟了神智。
梁湛當下覺得不對,但蓮妃身上那股惑人的淡香很快就飄入了他鼻腔。
梁崇月親眼看著渣爹眼神從清明,慢慢轉為渾濁後再轉為清明,但看著終究是不一樣了。
像是一灘原本純淨的湖麵,忽然被人滴進去了一滴極純極黑的染劑。
因為染劑的滴入,湖麵有一瞬間的明顯變化,但很快這染劑就被廣闊無垠的湖水所吸收,隱藏其中。
“陛下,臣妾的肚子好痛,臣妾的孩子是不是要保不住了?”
蓮妃嗓音獨特,矯揉造作,女人聽了心中都能莫名生出一股癢意,哪怕是痛苦呼救,一句話都能拐出三個音來。
這樣得天獨厚的生音條件,不去戲班子裡唱戲,真是屈才了。
“愛妃彆怕,太醫院裡有天下名醫、婦科聖手,定能保住我們的孩子的。”
梁崇月瞧著因為蓮妃一句話,渣爹便像是失了智,什麼都不顧,直接將她抱了起來,轉身便往殿外走去。
挺好,還算懂事,至少沒將人留在翊坤宮裡,膈應她和母後。
這群人聲勢浩大的來,又聲勢浩大的走,梁崇月盯著這群人的背影,最後將目光落在一個瞧著比渣爹還要緊張的身量高大的太監身上。
梁崇月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隨後,像是丟垃圾一般隨手丟下
“拿去燒了吧,無用的東西留著也是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