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這世間最難拿捏的東西,更何況是個孑然一身,從來都是一無所有的人。
沒有擁有過就不怕失去。
“喊席玉過來,帶著酒來。”
雲苓帶著人收拾完浴桶後,領命離開。
梁崇月裹了件月白色長裙隨性的躺在躺椅上,申屠玦兄弟倆是雙胞胎,一個從小便備受矚目,在愛意和期待的目光下長的心性險惡。
一個有娘生,沒爹養的,被關在帳子裡二十幾年,為了一點點從前不曾感受過的關愛,什麼都願意做。
取心頭血煉藥增壽這樣無厘頭的事情,居然也有人相信,還有人心甘情願付出。
梁崇月喉間發出一道冷笑,看著窗外不再皎潔的明月,垂著頭笑了笑。
罷了,這樣的人愛恨分明,才好擺弄。
“殿下,奴才帶了兩種酒來,不知殿下今晚想喝什麼?”
席玉站在梁崇月身邊,聲音溫涼如水,手上還端著個托盤。
梁崇月側目看去,席玉已經將兩種顏色各異的酒倒入了酒杯中。
光是聞
著味道,梁崇月就知道哪杯酒烈,哪杯酒柔。
梁崇月抬眼打量起席玉來,她這次回宮沒有帶上他,幾日不見他在跟前侍奉,怎麼瞧著更瘦了些,臉上都沒肉了。
“可是有人欺負你了?怎麼瞧著瘦了?”
席玉被殿下的話一驚,手中酒壺險些直接磕在桌上。
不知多久沒有聽到殿下關心,席玉眼眶微紅,眉心那抹紅紙更是鮮豔了幾分。
“奴才在府上過的極好,殿下禦下有方,奴才在府中還未見過有人紅臉的時候,隻是近日天熱,奴才用的少了些,不妨事。”
聽他這樣講,梁崇月收回目光不再多問,隻一邊賞景,一邊悠悠開口道
“若是被人欺負,思緒活泛些,彆逞一時之快,等本公主回來定會幫你報仇。”
席玉被她調到釀酒坊之後,偶爾也會自己出府采買東西,京中眼比天高之人太多,他又生的一副好皮囊,現下沒有不懂事的,不代表以後也沒有。
梁崇月將那杯柔一些酒端起,遞到席玉手邊。
“往後本公主這沒有額外吩咐,這樣柔的酒就不必再送了。”
席玉接過酒杯,一時不懂殿下這是什麼意思,是單說酒還是連帶著他?
梁崇月聽著席玉久久不動,便知道這人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了。
“將這壺酒端下去吧,本公主並無旁的意思。”
梁崇月現在隻想自己好好安靜的喝點酒,眯一會兒,等天亮之後,她還有很多事要做。
“是,奴才告退。”
席玉退下後,梁崇月一連飲了三杯烈酒,許是困意上頭,靠在躺椅上,沒一會兒便陷入沉睡之中。
睡夢間,露台上一道重物落地的聲音驚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