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起來回話!”
麵對哭得恓惶的北涼兵士,永康不由得感慨萬千!
“邊城罪民梁勁鬆,參見九殿下!”
從地上站了起來的北涼將領,重新又跪了下來,向永康以前朝遺民的身份問禮。
“國之邦交,有好有惡,罪不在你們,都起來吧!”
“謝殿下赦罪!”
梁勁鬆站了起來,滄桑的臉上胡茬如錐,看年紀,也就四十出頭。
可邊城的風霜,雕刻在他臉上的,卻是與之年齡極不相符的蒼老。
“你給本殿下說說,這河套城內,我前朝遺民中,服役的兵士數目有多少?”
永康盯著梁勁鬆的臉,直接問河套城守軍的具體數量。
“回殿下話!”
梁勁鬆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兵士,又道:“我上邦遺民服役人數五千四百餘人,其餘三千人為北涼人丁,方才攻城時死了的上千人,大多為北涼部族兵丁!”
“那為何你等獨善其身?”
永康話鋒一轉,直接靈魂一問。
“這……”
梁勁鬆一怔,隨即老臉一紅,道:“不瞞殿下,我等身為士卒,並非貪生怕死之輩,而是得知殿下親率大軍到來,故無心應戰,隻等殿下破城之時……”
“哈哈哈……”
永康仰頭,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不料,梁勁鬆的話,卻引起了霍幼楠的極度不瞞。
“哼!”
霍幼楠鼻孔冷哼一聲,嘲諷道:“苟且偷生之流,還有何麵目在鎮北王麵前賣乖?”
鎮北王?
梁勁鬆心頭一震,吃驚地望向眼前這個年輕是九皇子!
高祥轉過頭來,怒斥道:“鎮北王,也是當今聖上十個皇子裡麵,唯一被封王的九皇子,跟你說話的,那可是鎮北王妃,你們可記住了!”
麵對霍幼楠和高祥的怒斥,梁勁鬆的眼神冷峻起來,向永康拱手一禮,悲壯道:“我懂了,眼下已經不是前朝,是新主君臨天下,你們要殺要剮,我絕不皺一下眉頭,隻求王爺放過我身後這兩千餘兵士!”
“就你!”
霍幼楠向梁勁鬆投來不屑的一瞥,輕蔑道:“敗軍之將,還有何顏麵大談氣節?”
麵對霍幼楠的嘲諷,梁勁鬆傲然抬起頭來,視死如歸道:“你們可以罵我軟骨頭,替北涼可汗駐守河套城,但請不要侮辱二十年前我那已經戰死的將軍和同伴們!”
此話一落,刺得高祥心頭一痛。
一個投降了的戰俘,還敢討價還價,霍幼楠頓時大怒道:“如何處置你們,就要看王爺的心情了,你和你的什麼將軍,那都是前朝的事了,彆在當朝皇子麵前矯情!”
“你!”
梁勁鬆麵頰急抖起來,指著霍幼楠道:“前朝也罷,當朝也好,請不要侮辱我的霍超將軍,告訴你們,當年的霍家軍,你們還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霍家軍?
霍超將軍?
臥槽!
這不是他那個已經戰死的老丈人嗎?
這下有故事了。
永康麵頰一抖,急道:“你也知道霍超將軍?”
梁勁鬆胸膛一挺,一頭的亂發被風吹得根根直立,悲愴道:“我本來就是霍超將軍麾下探馬,被將軍派去給霍青老將軍送信,不料戰局急轉,霍家軍被北涼軍隊衝散無法合攏,那一戰,霍老將軍的兩個兒子霍超、霍岱,還有侄兒們共一十三人儘數戰死,我們被衝散的兵士們,後來合攏起來還不足五十人,但邊關已經封鎖無法回朝,隻有流落他鄉,後來我等四十七人,在臥虎嶺一邊遊牧,一邊守護霍超、霍岱將軍們的陵墓……”
“你,你是當年霍家軍……”
此時,霍幼楠已經泣不成聲,指向梁勁鬆的那隻手急抖個不停!
正在慷慨激昂的梁勁鬆,被霍幼楠突來的這一舉動,也驚得目瞪口呆!
永康點點頭,走上前去,伸手拍拍梁勁鬆的肩膀,笑道:“你可知道她是何人?”
“她?”
梁勁鬆一臉茫然,抬頭看著一臉激動的霍幼楠,淡淡說道:“她不就是王爺你的王妃嗎?”
“是本王的王妃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