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言,石破天驚!
文武百官一陣竊竊私語,大昌皇帝鐵青的麵頰肌肉巨抖。
“父皇三思啊!”
永泰上前兩步,搖頭道:“開春天暖,我大昌當向北涼全境出兵,正值兩國交戰時期,這又移民,浪費國家財力、人力不說,還會給出征大軍造成混亂。”
“你可想過?”
再是荒謬,也算個人見解的諫言。
大昌皇帝耐著性子,目光望向永泰,緩緩說道:“眼下邊關穩定,失地又被收複,北涼可汗完顏烈就是為了避免戰爭,這才提出和親一事,向北涼出兵,那是情非得已,並非我大昌好戰之能!”
“父皇明鑒!”
如此一說,永泰還不死心,繼續道:“依兒臣見,此和親,本就是北涼可汗完顏烈的陰謀,豁出去一個女兒,來麻痹我大昌,從而伺機奪回失地,這個當,我大昌應該擦亮眼睛,不上為好!”
“擦亮眼睛?”
大昌皇帝慍色漸起,怒道:“你是說朕的眼睛瞎了?看不出是求和還是使詐?”
又見父皇發怒,永泰不禁一陣哆嗦!
但想到之前父皇信誓旦旦,言辭鑿鑿要向北涼出兵的決議時,他覺得眼下又不打算出兵的說辭,很有可能是在試探大家。
帝王心術,深不可測!
如此想著,心中便堅定起來。
“兒臣,願為馬前卒,隨軍遠赴邊關戰場,向父皇當年那樣殺敵!”
此言一出!
夏士誠心裡一陣熨燙的舒坦。
這蠢貨!
玩情懷也玩不到地方,今日議的不是向北涼出兵,而是向邊城移民。
但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永泰如此諫言,大昌皇帝腦袋一陣發懵,皺起眉頭狠瞪永泰一眼,“討伐北涼之事,往後再議,眼下是如何移民為好!”
“父皇!”
永泰拱手低頭,慷慨又道:“討伐北涼和向邊城移民,本就是一回事,如果朝廷把財力、國政之重心,放在移民運作上,那勢必就顧不上征兵、訓練、軍備投入這些了。”
“再說我國庫還不豐盈,甚至小有虧損,從當前國力來說,也無暇二者並舉!”
“依兒臣看來,眼下應當廣招新兵,操練兵馬為上。”
“至於流民安置?”
“那也簡單,適齡男丁儘可入伍,與其任他們落草為寇,不如投身軍旅報效國家!”
永泰滔滔不絕,一口氣把方才打好的腹稿,一股腦兒全給倒了出來。
這下,太子集團卻沒跟風!
幾個老臣麵麵相覷,不約而同把目光投向夏士誠。
此時的夏士誠,猶如老僧入定。
明擺著,皇帝已經對出兵北涼這個話題,是刻意繞開的。
大昌皇帝眼下的想法,就是依照九皇子所奏,如何向邊城移民的遷移大計。
這裡麵牽扯問題太多。
各地移民統一在南河省的大車店郡,西山省的大榆樹縣,由地方衙門登記造冊。…。。
然後,戶部,地方衙門組成移民機構,統一組織災區的流民遷移邊城。
與此同時!
在邊城的各接收地,需要提前建好簡單的安置點,劃撥出可供移民開墾和住居的區域。
這項計劃極其宏偉,但工程也不小。
所耗來說,錢、糧、車馬一應物資都得麵麵俱到。
沿途的休整,吃喝拉撒,生老病死,都是要提前設計好各樣細節。
朝議!
就是各部出策略,相互配合,有力執行才能使移民大計如願進行。
可永泰這個沒眼色的玩意兒,居然在這個時候,重提開春出兵北涼的事。
而且還不顧皇帝的引導,嘚吧嘚吧說個沒完。
這不是上趕著找抽嗎?
這貨不但沒有察覺他老子的不悅,而且還抄起九皇子當初的作業了。
這哪是想著悲壯殉國?
這是碰瓷!
碰他皇帝老子的磁。
果然,大昌皇帝嘴角一陣急抽,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看到大昌皇帝背起雙手,下了鑾台緩緩向殿廳地上走來。
興致勃勃還在打著腹稿的永泰,突然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從一旁幾個皇子幸災樂禍的眼神裡,似乎讀到了一絲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