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不可!”
夏士誠連忙跪了下來,驚慌道:“娘娘不可逾禮,折煞微臣了啊!”
“看你說的!”
皇後娘娘杏眼一翻,嗔怒道:“你是表哥,我是表妹,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見外?”
“這墨林,最近也不來看他這個姑姑了,我還怪想他的!”
沒等夏士誠說話,皇後娘娘又是一句。
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此時卻打起了親情牌!
這母子態度的反常,似乎都在夏士誠的意料之中,
“回皇後娘娘話!”
站了起來的夏士誠,又是拱手一禮,緩緩說道:“犬子墨林,近來在家安心讀書,溫習功課,以便來年參加科考!”
“這還不簡單!”
皇後望了夏士誠一眼,道:“聖上武略過人,但文治,還是稍有欠缺,這科考,題還不是你們幾個閣老所出,就是監考、閱卷,哪一樣不是經你們的手,還用得著如此煞費苦心?”
“回娘娘話!”
夏士誠氣定神閒,緩緩又道:“天下之大,學子眾多,科考乃是為國家,為聖上選拔人才,微臣雖然掌管文淵閣,但對科考還是不敢有絲毫的營私舞弊!”
皇後娘娘斜瞥夏士誠一眼,笑道:“話是這麼說的,規矩也是那麼定的,但至於如何去做?想必表哥比本宮還要在行!”
本宮?
不表妹啦!
這又抬出自己的身份了?
“娘娘!”
夏士誠擺擺手,搖頭道:“微臣雖然蹉跎半生,不敢說為大昌朝鞠躬儘瘁,但也時常告誡自己,墨林雖是我次子,但微臣對他,應和其他學子一視同仁,不敢有半點徇私!”
“還考什麼?”
早已不耐煩的永泰,大刺刺往椅子上一坐,擺手道:“不必如此麻煩,依本太子看,先到九門提督府,給個巡防司正七品的把總先乾著!”
“有個立腳的地方,半年後考核,再升任正六品上個千總。”
“本太子給你保證,不出三年,墨林一路扶搖直上,五品守備到從四品的遊擊都不是什麼難事!”
“考個功名又能如何?”
“就是考個舉人,進士出身,在地方的文官也就那樣!”
“走武將路線,何必再挑燈苦讀?”
永泰誇誇其談,在夏士誠這個官油子麵前,居然賣弄起來他的仕途捷徑來。
這些!
說實話,都是夏士誠這些重臣玩膩了的套路。
這個蠢貨,無計可施之下,居然拿這些套路來給夏士誠許願!
“微臣!先謝過皇後娘娘,謝過太子殿下!”
現在,還不是和這母子翻臉的時候。
不過來說,眼下先在軍中占個位子,從底層鍛煉一段時間也不是壞事。
果然!
夏士誠沒有猜錯。
在他道過謝後,永泰的目的就顯了出來。
“咳咳!”
永泰握拳,放在嘴上輕咳兩聲,話裡有話地說道:“最近,地方官中,有幾個政績斐然,眼下朝廷正是用人的時候,本太子想給他們升一升,這三個布政使的缺,還得內閣考核一下!”
說著,永泰從袖中,拿出一卷地方官的履曆文書放在桌上。
“這個!”
夏士誠躊躇片刻,又道:“微臣這就去,組織閣老們議議,如果李輔國那邊沒意見,這事應該沒多大問題。”
“行了!”
永泰擺擺手,嘴角一揚,笑道:“李輔國最近也是一屁股的屎沒地方蹭,他哪敢再挺著權把子拿捏?無非就是走個流程,你一批,送吏部不就完事了?”
皇後娘娘見狀,也緩緩說道:“泰兒惜才,考核中發現三個能堪大任的地方官員,為了能讓這些人更好地為朝廷效力,故不敢讓珍珠蒙塵啊!”
“這事,就辛苦表哥了!”
說完,皇後又補了一句。
見好就收,分寸也恰如其分,再扯其他就虛了。
想到這裡,永泰站了起來,謙遜道:“既然表舅身體小恙,公務又如此繁忙,本太子就不敢耽誤你太久……”
好了,已經下逐客令了。
出了宮,夏士誠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險的笑意。
看來!
這母子已經山窮水儘了,居然直接賣官斂財了。
一個布政使,少說也得百萬兩銀子。
這一下子就三個,夠黑,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