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濃,城外路口。
一身素衣棉服的李子魚,隻帶著一個丫鬟和簡單的行李,坐在一輛馬車上已經等候著了。
焦凱帶著幾十護衛,還有馱著箱子和口袋的駝隊,也匆匆出了北城。
“李家主辛苦了!”
焦凱麵向車窗,低聲問了一聲。
“走吧!”
車窗裡的李子魚,輕聲應了一聲,車夫就駕著馬車,跟在駝隊後麵。
星夜趕路的焦凱,他哪知道?
正在這時,兩個喝得麵紅耳赤的老摳搜,已經給他定下了一門親事。
……
由於沿途隻要有郡縣的地方,就有經營糧食的買賣。
當然!
這些買賣,都是李氏名下的分號。
焦凱們的趕路,不分白天黑夜,隻按一處糧行與下一處糧行的距離遠近來安排行程。
如此一來,就省去了許多安營紮寨的麻煩,
腳程也就快了許多。
不過這種方式的趕路,滋味並不好受!
有時候,得趕上一天半左右,才能到達下一站歇息地。
也有時候,一天能歇息兩次。
至於歇息休整的距離,就看沿途人煙的稀稠來決定了。
每到一處,洗漱完畢!
狠吃一頓後,就蒙頭大睡,馬匹和駱駝,自然有人操心。
就這樣日夜兼程的趕路方式,九天時間,就已經到了雁門關外十裡處的臨關鎮。
臨關鎮的後街的那處小獨院,自從霍青遺孀搬到落雁灘後,這裡就成了焦凱運輸調配物資時的歇腳點。
“李家主,前麵十裡處,就是雁門關了!”
望著落暉下,隱隱約約的雁門關城樓,李子魚不禁激動萬分。
“不急,已經到這了,也不在乎那些路程了,歇息一夜,明早入關。”
李子魚臉上浮起一絲落暉一樣的紅暈,回答了焦凱的話。
“如果趕路,掌燈時分,就能到王爺的行轅。”
焦凱心想,這個精明的女人,此時一定急著投入九皇子的懷抱。
不料李子魚的回答,讓他又搞不懂了。
也好!
臨關鎮上就有兩處李氏的買賣,也許有事情要交代,再說家主親臨,掌櫃的們還不犒勞一番?
果然是,到了臨關鎮,兩家店鋪的掌櫃馬成和武明,知道大東家到了,立刻就到那個獨院來見。
當然,又是一場高規格的招待。
雖然到處白雪皚皚,道路險阻,但自用的物資還是有足夠的儲備。
山珍海味,在邊城的這酒樓裡依舊不缺,家主出巡,對於一個分布在全國的店鋪來說,那得全力以赴地去招待。
但李子魚並不在意吃喝,她反而喜歡清淡飲食,在抽查過賬簿後,一碗白粥,兩樣小菜就算了一頓晚飯。
焦凱倒也不拘束,官家的身份,又是九皇子的親隨之一,自然又是放開肚皮大吃二喝,然後美美地睡上一覺,準備第二天早上入關……
雁門鎮,大將軍行轅。
閣樓被收拾出一間,裡麵炭火正旺。
“彆把你的心上人給凍著了,人家可不比我這種騎馬打仗的人皮實,可嬌貴著呢!”
霍幼楠酸溜溜的語氣,聽得出來她的心裡還是對李子魚有些抵觸。
安其兒再是單純,但也不等於傻!
聞言之下,心情複雜地望了永康一眼,幽幽說道:“邊城可不比內地,得照顧好了,不然得了風寒可要命的!”
“行了!”
永康咧咧嘴,無奈地又道:“眼下移民在即,物資籌備,調運,哪一樣不是要命的大事?”
“瞧你那樣子?”
霍幼楠狠瞪永康一眼,撇嘴道:“我和側妃妹妹,也是好意提醒你,真是把好心當驢肝肺了!”
醋意!
酸溜溜的醋意!
聽出味兒來的安其兒,望著永康又道:“這位李家主,一定是很好看的了?”
“那可不?”
沒等永康說話,霍幼楠接了話茬道:“嬌滴滴一個玉人兒,要是長得平庸,哪能入得王爺法眼!”
“兩位愛妃,這是吃醋了?”
永康眯眼一笑,壞兮兮問了一句。
“德行!”
霍幼楠翻了個白眼,撇嘴又道:“我再是平庸,還不至於和一個民女爭寵,那也未必太掉價了吧!”
這話沒錯!
在大昌朝,士、農、工、商!
商籍最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