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待問題的角度始終是不一樣的,男人們的目光落在前朝的時候,淑貴妃的眼神就落在這些小事上,三個倒黴蛋,沒一個除外,不管是不是玄學,她那倒黴兒子還是少沾染為妙。
“還由著你挑挑揀揀?本宮怕你是膩在油缸子裡不知東南西北了,若是你的衣裳在小下去,本宮就早早的在這京裡給敏兒選個如意郎君!”
又被嫌棄了一番,九皇子哼了一聲,猛地端起了一碟子的點心飛快的跑出了殿外,一邊跑,他一邊將點心往自己嘴裡塞,好端端的又被訓斥,哼,他就吃,就吃,就吃!
“娘娘。”柏惠上前收拾起了剛剛被九皇子匆忙出手打落的銀筷,;“九殿下也是好奇的性子,那日的宮宴上,崔氏女的模樣您也瞧見了,也不怪殿下有這個念頭。”
“甭管他在想什麼,就他那腦子,還想和誰鬥?整天想這個想那個的,嗬,想的挺美。”淑貴妃的氣不順,隨手擱下了筷子,:“連給本宮添堵都不選個好時候,柏惠,下次他再來,不必給他一口茶水,點心一道也不上,就是點心渣子都不給他。”
“奴婢記住了。”柏惠忍著笑,應了一聲。
“對了,等明日天氣晴的時候,你去接了敏兒入宮來,有段時日不見了,本宮怪想她的。”
“是,娘娘。”
自從珵王暫代監國之後,想要求見珵王的人從街頭排到了街尾,隻是珵王除了泡在朝堂內,就還是一如既往的深居簡出,這讓無數求托無門的人扼腕歎息,從前怎麼就沒看出珵王還有這運勢呢。
二月初,太子離京。
前太子現寧王離京,本該是件備受矚目的事情,卻因著三月大雍朝三年一次的會試而變得沒那麼吸引人。
京中的會試由禮部主持,與以往不同的是,此次還有珵王協理,會試於京城中的貢院進行。
崔府內
柳氏正聽著周嬤嬤彙報的消息,她一臉的喜色遮都遮不住,果然,在崔蓁蓁那個空有一張臉的蠢貨身邊做什麼都很非常簡單。
崔芸進來的時候,就見柳氏一臉的喜色,若是從前,她若是好奇,必定撒嬌賣癡的從柳氏嘴裡問出個究竟來,但如今,她是一臉笑意的上前請安,:“母親,芸兒來給您請安了。”
看崔芸穩重了許多,不像從前那樣行事無所顧忌,柳氏雖然遺憾,但心裡也著實鬆了口氣,在這緊要關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崔芸不發瘋似的找崔蓁蓁的麻煩,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母親,今年的會試哥哥和諭哥哥也參加了,幾個月前他們去了書院,如今會試在即,也該到他們回來的時候了。”崔芸湊到了柳氏身前,很自然的開口說道。
聞言,柳氏笑著摸了摸崔芸的頭,:“芸姐兒如今也是越發的懂事了,不必憂心,你父親已經派人去接了,想來再過些時日,他們就該到了。”
日思夜想的人即將回來,崔芸一時間喜的捏緊了帕子。
時間真的是會美化一切的。
崔芸之前還為著遊諭對於崔蓁蓁的態度覺得憤怒,可這幾個月以來,她的爹娘,還有府裡的人變本加厲的捧起了崔蓁蓁,一個個都巴巴的上趕著去給那賤人方便。
從前她吩咐了嬤嬤就能拖著崔蓁蓁去反省的日子一去不複返。
甚至上一次,為了讓崔蓁蓁出席賞梅宴,她,堂堂崔府的嫡女被留在了府內。
這一切的,一切,讓崔芸越發的想念遊諭,他曾經溫和的語氣,無限包容的姿態,是崔芸在這些日子裡反複咂摸的甜味。
之前,崔芸是不甘心崔蓁蓁壓在自己頭上,若是真如府內眾人設想的,崔蓁蓁傍上的哪個高枝成了未來的皇帝,那她豈不是這輩子都要對著崔蓁蓁低頭了?
好在,這樣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如今,這京城裡誰人能不知道珵王?不知道她姐夫?雖然她那嫡姐現在隻是側妃,叫聲姐夫是不合規矩的,但在崔芸看來,往後,她那嫡姐成為正妃是遲早的事。
眼見的崔蓁蓁勢頭如此之迅猛,崔芸已經不在執著於親身上陣,去打崔蓁蓁的臉了,而是拚命的想法子將崔蓁蓁塞進珵王府去,憑著她那嫡姐的手段,保管讓崔蓁蓁不得好死。
“也不知道姐姐如今在王府內過得怎麼樣?”崔芸捏著柳氏的肩膀,“我前幾日出去,那排在珵王府門口的人有那麼多。”
“還有,我那些手帕交也都來詢問姐姐府裡的情況,我哪裡知道啊,如今,我也許久都沒見過姐姐了。”
“是啊,人那麼多。”柳氏無意識的重複了句。
崔芸見目的達成,心情愉悅的回了院中。
午後,崔府內柳氏的心腹就往珵王府裡遞了話,黃昏時,得了回複的柳氏拿定了注意,去了主屋後院,崔蓁蓁的院落內。
這會才是用過晚膳的時候,屋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些,崔蓁蓁的屋裡已經掌起了燈。
屋內,崔蓁蓁正端端正正的寫著東西。
她先寫了柳氏一筆,在她的後邊跟上了崔尚書,崔尚書旁邊是崔誌和崔芸,崔府後是崔琇,崔琇的旁邊寫了珵王,隨後,頓了頓,崔蓁蓁又在一旁寫下了幾個數字。
她一條條的往上推,一條條的劃掉,在筆停在崔琇的上麵時頓了頓,除了那個位置上的人,已經無人可寫了。
沒有其他人了,瞅著紙上還剩下的那幾個字,崔蓁蓁看了許久,她搖著頭,可惜的歎了一聲,伺候小王爺甚至是老王爺有什麼意思,要斷也是從上頭擠斷路啊,隻是可惜了,皇宮內,崔蓁蓁如今還進不去。
崔蓁蓁潑了茶水到紙上,等墨團被洇染開來,字跡一片模糊的時候,撕碎丟在了火盆裡。
火舌跳躍著,燒在了崔蓁蓁的眼底。
外頭傳來響動,進來的是柳氏,這些時日以來,一貫是以溫和慈祥麵貌對著崔蓁蓁的柳氏,此時臉上隱約有些憂色。
“母親,”崔蓁蓁一抬臉,見著來人是柳氏,她丟下了手裡的畫筆就迎了過來。
“蓁蓁啊,柳氏一臉憂色的握住崔蓁蓁的手,一同前往內室,臨走前,柳氏快速的掃過崔蓁蓁的桌上,那是一副畫作,畫技稀爛,毫無亮點和靈氣。
得了,對著崔蓁蓁,還指望她除了那張臉,還有其他長處不成?許是老天爺將唯一的那點子幸運和腦子,全給到了崔蓁蓁的臉上。
未嫁入崔府之前,柳氏的畫技也是一絕,但進了府後,柳氏就沒功夫碰畫筆了,她忍著強烈的吐槽欲望,不肯在看那些畫一眼,深怕自己忍不住,還是正事要緊。
崔蓁蓁畫畫的地方離前堂不遠,燈火下,柳氏打量著今日的崔蓁蓁,她穿著雪灰色的襦裙,清亮的眼眸裡是兜著一汪月光。
她梳的乖巧的堆雲髻,鬢邊倒是戴了不少樣式新穎的簪子,還是那般貪心。
隻是看著那張臉,其他欲要脫口而出的話,被柳氏咽了回去。
“母親,您喝茶,這茶香。”柳氏接了過來,在崔蓁蓁期待的目光裡喝了一口,也沒嘗出什麼味來,柳氏就連連點頭。
“蓁蓁啊。”柳氏捏著崔蓁蓁的手,開始了推心置腹,她的語氣是一片為崔蓁蓁擔憂透了的模樣,:“如今,這府裡府外有多少的眼睛看著我們崔府。”
柳氏神色可惜的看著崔蓁蓁,輕輕的摸著她的頭,:“母親看著你長大了這麼大,出落的這般好模樣,這些日子,母親時刻為你牽掛著,我們蓁蓁生的這般好樣貌,往後,可千萬要找個好人家照顧你。”
說到這,柳氏的眼淚都要落下來了,:“隻是你是庶女,旁的侯門貴族裡,都不會應許你做了正妻。”
“若是嫁與那些尋常人家,你一離府,就沒了崔府供應的錦衣玉食,跟著彆人去了那些貧瘠荒無人煙之地,要母親看著你遠去,甚至日複一日的蹉跎在那些窮困的瑣事中,母親就像被剜了心一樣的痛苦。”
柳氏的情緒極富有感染力,聽得崔蓁蓁的眼眶也紅了,盈在眼眶裡的淚水就要落了下來,她猛地撲到了柳氏的懷中,開始了哭訴,:“母親,我知道您心疼我,您是最心疼我的,我不想離開您,我該怎麼辦,母親,你說,我該怎麼辦?”
柳氏被崔蓁蓁撲的翻了一個白眼,這蠢貨,半點也沒長進!
心裡麵不愉歸不愉,柳氏手上卻一下一下的拍著崔蓁蓁的後背:“母親為著你,思來想去,好幾日都不得安睡,這才好不容易想出了個穩妥的辦法。”
這樣的環境裡,柳氏說的話就十分的具有煽動力,: “你那嫡姐如今就在珵王府內,如今,她一人孤柱難支,便想著府內有個能去和她相互扶持的人,母親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你。”
崔蓁蓁抬起頭,淚水掛在的眼睫上,她的眼裡全是震驚,她瞠目結舌的看著柳氏,聲音都結巴了起來,:“可是,那是嫡姐,姐夫他…”
要是崔蓁蓁一口答應了,柳氏才覺得不對呢,此刻見崔蓁蓁下意識的推卻,柳氏截住了崔蓁蓁的話頭。
“蓁蓁,你姐姐一人一直在王府中,你去了,你姐姐也能照拂於你,看在崔府和你姐姐的麵子上,王爺必定不會虧待你,你留在京中,我們一家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如今,正是春試的時候,你哥哥和世安今年也都下場了,蓁蓁,如今王爺就管著春試,多一份力量也是好的。”
崔蓁蓁一臉的惶然無助,慢慢變得堅定了,她破涕為笑,“母親,您是我好,蓁蓁都聽您的。”
作者有話要說: 九皇子,躍躍欲試,伸出試探性的觸手。
淑貴妃:眼疾手快,一刀兩斷,不要想,離遠點。
哈哈哈哈,我昨天寫完匆匆檢查了一遍,沒發現多了一個0,恩,大家看到了,兩千,笑到打嗝,在掛一會兒,我周六再去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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