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霜試探著開了口,沒成想正好與來人的話語互相撞上,於是又立時閉了嘴,對麵也止了話,一瞬的沉默後,望著她笑了一聲。
沈微霜抿唇。
對麵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很快斂下神情,欠身向她作了一揖,溫聲道:“無意驚擾姑娘,隻是姑娘一人留在此處,掌櫃的怕有所怠慢,故差在下前來作陪。”
他聲音也與他的人一般,溫潤如春日連綿的細雨,眉目柔和,笑意清淺,端的是一副陌上佳公子的好模樣。
這話說得不清不楚的,連自己身份都沒交代清楚,沈微霜審視著他,仍然維持著警戒的姿態。
不是她多疑,但凡換個長相普通點的人來,她都不會把防備放到明麵上來,隻是這青年樣貌實在太過出眾,她在天山鎮十多載,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長相如此俊美,哪怕她住處偏僻不常出門,也該有些風聲傳到她耳朵裡才對。
那青年看她默不作聲,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聲,抬起手後退一步道:“姑娘不必如戒備,若是不願見到燕某,燕某回去便是。”
“你姓燕?”沈微霜眼神動了動,倒是開口了。
“嗯,”青年點頭,依然維持著高舉雙手的姿勢,“在下燕仇,是這家掌櫃的遠親,半年前受兵災所迫來此投奔,且來時受了傷,在家閉門休養多日,姑娘若是沒見過我也屬正常。”
這家的老師傅,也就是掌櫃的的確也姓燕,對麵人這番話聽上去合情合理。
沈微霜是知道外麵在打仗的,因為謝辭也快到服役年齡了,還專門關注過相關消息,隻是不知已經鬨到了兵災的地步。
她也不能當下喊掌櫃的出來問這到底是不是你家親戚,這席話找不出漏洞,但在如今暗流湧動的天山鎮,還是有些太過巧合。
青年的目光很是誠摯,沈微霜盯著他半晌,緩緩垂下眼來,輕聲道:“原來如此,我近日心緒不寧,一時之下誤會了公子,還請公子諒解。”
她這聲道歉其實略顯敷衍,但燕仇顯然並不在意,放下雙手笑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此事怪不得姑娘,隻怪在下來得太過突兀,驚擾了姑娘,應是在下的過錯才對。”
言罷,他又作了一揖。
沈微霜看著他,沒有說話,朝鋪子裡頭的方向望了一眼。
“姑娘在等方才進去的那位客人麼?”燕仇敏銳地察覺到,也朝那塊黑色簾布投去一瞥,解釋道,“那位客人托掌櫃的打造了件工藝極複雜的器件,恐怕沒那麼快出來,姑娘若是不嫌棄,在下可以為您講解一番店裡的各式玉石,以供消遣。”
他話是這麼說,心裡卻沒抱多大希望,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