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和你說的,都記住了嗎?”
第二日清晨,告彆鐵柱後,白術帶著謝梵鏡走出地下。
昨夜殘存的血液早已乾涸,招來一堆嗡嗡亂叫的蒼蠅,看著那黑壓壓的一片,白術有些倒胃口。
“等回來,我們把這些弄一下吧。”
他對地上的殘破肢體點了點,那蒼蠅集成的黑雲,一片片,像災年的蝗蟲。
耳畔都是嗡嗡亂叫的響動,不絕於耳。
“哦。”謝梵鏡點點頭。
“還記得嗎?”白術略微彎了彎腰,與謝梵鏡對視,“我們的作戰計劃是什麼?”
“老規矩行事,還有,命最重要。”謝梵鏡用力看著他,滿臉嚴肅,“打不過就跑,被圍住就跑,響聲太大了,也跑。”
“很好。”白術滿意直起腰。
清晨微寒冷風刮過衣衫,換做以前,白術肯定冷得發顫。
他緊了緊腰刀,目光低斂。
要開始了……
跨過幾處庭院,不遠處,就是東府的側門。
朱紅的門戶上血跡斑駁,往日值守的門子早不見了蹤跡,白術捏緊腰刀,輕輕推開門。
刷……
刷……
幾片青葉在風中被吹得打旋,在青磚地上摩挲出細微的嘶嘶聲。
小巷子裡,聽不見一絲人聲,對角的門戶大開,隻剩半邊身子的男人無力垂著頭,早已死去多時。
遙遠地,有野獸般的吼叫傳開。
白術像貓一樣弓下身子,飛快竄出去。
雖然不知道府內的活屍為何消失無蹤,但府外那一群群螞附著的,昭顯整個汾陰似乎並不剩下什麼活人。
危險,也是府內的數十上百倍。
……
……
……
小巷中,如行軍蟻般的活屍隊列中,其中一頭老婦人模樣的,突然吸吸鼻子,蠻橫擠開周邊的同伴,如脫離海潮的一滴水,朝一處小巷走來。
它眼眶深凹,眼珠早已不見蹤跡,黑洞洞一片。
活屍身上還穿著生前灰色的布衫,隻是沾滿了星星點點的血汙,若不看那張臉,她不過是巷弄裡,最尋常不過的老婦人。
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它抬起皮肉脫落,隻剩骨骼的手掌,像聞到香味的狗,使勁吸吸鼻子。
噗!
活屍眉心出現一個手指大小的孔洞,它被那股勁力帶得倒退幾步,一頭栽倒在地。
很快,流淌出的汙血如白術殺過的活屍無二,迅速凝成黑色的乾硬血塊。
生人的血氣飄散,令不遠處,活屍們都齊齊望了過來。
一對對森白招子聚在一起,尚是微沉的天光,都陡然亮了一度。
一頭肌肉虯結,青灰色的死去皮肉高高鼓起,壯碩如人熊般的活屍喉嚨裡發出低吼。
它使勁吸了吸鼻子,發出急促的風壓。
好一陣,並沒有聞到新鮮血肉的味道,活屍大隊才又開始緩緩流動。
在離死去活屍幾步遠,白術摸著下巴,目光微凝。
他和謝梵鏡周身流淌著一層虛幻的水光,方才他彈指擊殺活屍後,那一群,對附近的他們居然視而不見。
“為什麼?”白術疑惑道。
“啊?”謝梵鏡眨眨眼,“《大梵寶藏》裡很厲害的是幻術,我以前還用這個去偷吃的。”
並不像光學迷彩,連氣味、聲音都在這層水光下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