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是金剛……”
羊士玄越過女人。
他每走出一步,身形就瘦削一分,待他走到男童身前時,已是形銷骨立,活脫脫一副乾屍。
“我隻是陽符啊。”
他扭過臉,深深凹下的臉頰讓男人雙目顯得格外突出。
羊士玄對女人笑了笑,把手按在胸膛上。
一顆天青色,其中又隱隱泛紅的丹心,從他胸膛緩慢飄出。
莫名的馨香從丹心裡飄出,白術眼睛有些發直,那股莫名的香味令他幾乎控製不住自己,就要一把奪去。
體內,那條遊走經脈的火蛟翻滾不停。
僅存的理智令他強行按捺住,那股不知何來的怪異衝動。
隨著丹心緩緩沒入垂死男童身體,那發黑的麵皮驟然轉為紅白,良久,原本氣若遊絲的男童突然從羊士玄懷裡直起身子,他大口咳嗽,吐出一股股黑霧。
“好了,再靜養幾天。”
顫顫巍巍,仿佛一瞬間老去的羊士玄慢慢將重新睡下的男童遞出。
他忍不住彎腰咳嗽,竹竿般的背脊深深躬下去,像是一抬手,就能掐斷。
餓鬼一樣的男人輕聲微笑:
“靜養幾天,就好了。”
女人訝異地望了他一眼,又驚又喜,從他手中急忙搶過男童,淚水又流了出來。
羊士玄默默看著,他身量比女人更高,像很多年前,他隻要彎下腰,就能親吻女人的額頭。
可他隻是默默看著,就像很多年前一樣。
“談談?”
他對白術說。
“我可以給你劍經。”
一處轉角,白術氣還未均過來,羊士玄突然開口。
開幕雷擊……
“不過……”
“我會照顧好尊夫人的!”白術拍著胸脯,目光坦然,“先生安心去吧,交給我了!”
他鄭重與羊士玄對視,肅然抬起下巴,點點頭。
“夫人?”
羊士玄將這二字在嘴裡琢磨了好半響,啞然失笑。
皮包骨頭的男人搖著頭,隻剩一層薄皮包住的喉嚨裡,低低傳開一陣笑聲。
眼前畫麵悚然,令白術也是一寒。
“不僅她,還有孩子和我。”羊士玄說,“將我肉身妥善安置好,不要被鼠蟻糟蹋,先傳你半部,等活過來,再傳你剩下半部。”
如果,還能活過來的話……
羊士玄心內歎息一聲,看向白術:
“謝家小姐是陽符,隻要不招惹城中那尊金剛,你們應當無礙。”他深深看了眼白術:“以我的聲譽,不會誆你,等醒來,下半部劍訣定當雙手奉上。”
“先生見過謝梵鏡?”
“遙遙幾次而已。”羊士玄搖頭,“她似乎對你言聽計從,找她,不若找你。”
“提點你一句,離世家的人太近,總歸不是什麼好事。”
“以色事人者,華落而愛渝,色衰而愛馳,愛馳而恩絕。”
“更何況。”羊士玄深深皺眉,“她還太小了點……”
啥???
“好了。”不等白術反應,羊士玄徑直開口,“還有什麼話,趁現在,趕快問吧。”
“先生可有心法?”
白術顧不上錯愕,連忙追問:
“我修行《赤龍心經》,可惜隻有胎息境的簡本,先生可有練竅之後的法門麼?”
“《赤龍心經》嗎?”
羊士玄聞言一愣,唇角隨即勾勒出一絲冷笑。
“那可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