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咀嚼,白術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汾陰城的長官與陳鼇相熟,都給你打點好了。
我們不惹事,當然了,我想你這樣,也不像惹事的人。
但遇見了事,也不要怕事。”
“武道彆落下了,就算再不成,也要每天練,彆的不說,活絡活絡筋骨,總是好的。”
赤龍心經太過艱澀,又有赤龍劫的隱患。
白術又向無晦討要了一本略粗淺些的心法,交給鐵柱。
無論是心法還是財帛,白術都自問已儘力了,他又叮囑了兩句,開始埋頭苦吃。
“一半給你,一半給我。”
原本狼吞虎咽的鐵柱突然停了嘴,他抹抹嘴,認真道:
“你要當和尚去,不能娶媳婦的,隻能讓我下種了。
我要多生孩子,把最壯的那個給你做兒子,讓你做他爹,我賺的錢,一半都分給他。
你要是被趕出來,不能做和尚了,這裡反正還有錢等著你。”
“我哪會被趕出來?”白術啞然失笑。
對麵的鐵柱仍喋喋不休,從房產到地契,到做什麼生意,買什麼田,房子要怎麼分,哪條街最好。
他說得極詳儘,每一筆賬都分得清清楚楚,他一半,白術一半。
不知不覺,在鐵柱說到口乾舌燥後,白術已成了一個小地主,有了不少錢。
“那些大人物,哪有什麼好人!”
鐵柱湊過來,一臉鬼鬼祟祟,壓低聲音:
“他們哪會看重你,拿你當耍子哩!咱隻有拿到手的,才是咱自己的!
你先好好當和尚,糊弄他們幾年,我替你尋幾個好婆娘,等你回來,反正那時候咱有錢,你又生得俊,不愁沒人呢。”
“你分我一半。”白術笑著開口:“就不怕嫂子鬨你?”
“說啥蠢話。”
鐵柱一掌蓋在自己腦門,把白術拍懵了。
“你是吃傻了吧,我們可是親弟兄啊。”他一臉理所應當的表情:“一個娘肚子裡出來的!”
……
……
……
在有些心神恍惚的結束了這頓早飯,白術和鐵柱告彆,獨自向月壽宮方向走去。
沿路遇見的下人們撞見他,遠遠避去一旁,躬身行禮。
輕車熟路。
在園子裡七饒八繞,轉過幾座精巧假山,又是流水潺潺。
不遠處,正是月壽宮大門。
護衛在外的武士們紛紛側身讓開,白術日日來此,對於這張臉,他們已經很熟了。
連通稟都省了,白術分開門戶,走近殿裡。
幾步遠,無顯、無晦正端坐品茗。
不僅兩人,竟還有昨日尋無顯的那名女子,連帶著陳鼇、蘇妙戈,都一一俱在。
白術一楞,在施禮後,又有些茫然抬起頭。
“師侄雖然天資過人,但也莽撞的過分了。”
無顯苦笑起身:“才給你講了心經,當晚就破境,你哪來的膽子?”
“無顯師叔……”
“修行如登山,卻並非越快越好,一步步穩妥,才是修行的要義。”
無顯語重心長:
“我在汾陰還有些事,不能送你去豐山了,替我向無懷師兄致意。”
他又從僧袍中掏出一物,遞給白術:
“師叔身無長物,這件東西你剛好能用上,彆嫌它粗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