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認識,是很早就認識了。”
謝梵鏡認真解釋:
“我一看到你,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了,你給我烤過很多很多的魚吃,我們住在一起的,你沒有頭發,天天在念經。”
“不會我們上輩子認識吧?”白術失笑。
“嗯!”謝梵鏡用力點頭,“我們上輩子認識的。”
“那可有點慘,上輩子還是個和尚。”
白術不置可否,真要有轉世,他上輩子也隻是個網上衝浪的沙漠之鷹,不可能當什麼和尚,更彆說認識謝梵鏡了。
“我記不清了,這些都是做夢夢到的。”謝梵鏡乖乖並攏小手,“我隻記得你的臉。”
真是有夠荒謬的啊,出乎意料的答案。
白術覺得今天的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先是蘇妙戈,再是謝梵鏡。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屋內細碎的聲音都消失不見,難得的靜謐,白術沉默地睜大眼,他的眼神沒有焦距,漫無邊際地到處亂飄。
“對不起,我其實有想過騙你的。”
白術突然開口:
“那時候我沒有心法後麵的門路,我有想過從你這裡騙一些東西,《大梵十二經論》,還是其他什麼的,但我怕死啊……”
白術攤手:
“我不知道外麵是什麼樣,要是謝家還在,又知道我學了他們的東西,我的下場絕不會好,你生氣嗎?”
“我不生氣的。”謝梵境搖搖頭,“我知道,白術你不是好人的。”
“那……”
白術被噎了一下,他有些無力地辯駁:“那也不能算壞人吧。”
滿樹的小花被夜風打得紛紛灑灑,有幾點從未閉攏的窗隙裡鑽進來,謝梵境眨巴眨巴眼睛,定定地盯著。
在她正看得入神時,邊上,白術輕輕抬起手。
小腦袋圓圓的,像隻毛茸茸的小兔子或小黃鴨,手心處,傳來溫熱的觸感。
謝梵鏡突然瞪大雙眼,她眼睛瞪得又大又圓,像第一次被摸頭的貓,小女孩脊背微微弓起,目光錯愕而茫然。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她握住頭頂的手,又自己把小腦袋湊過去,用力蹭了蹭。
遙遠的鐘波滌蕩,又像是雄渾的風聲,白術保持著這姿勢,已經過了很久,久到連掌心都微微發顫。
謝梵鏡乖乖眯起眼,小女孩的睫毛一翹一翹,在昏昏燈燭下,像一個安靜的白瓷娃娃。
“我……”
白術慢慢張開嘴,但他沒能說完這句話,木門被一股大力粗暴推開,連帶著,整個房間都略微震了震。
絕豔的紅衣女子站在門外,細長的眼,清冷的眉,如被初春冷雨微微淋濕的遠山,素雅如新雪。
媽的!
白術心神巨震,身體不自覺一顫。
“阿姐!”
謝梵鏡呆了呆,然後喜氣洋洋地喊了一句。
紅衣女子點點頭,又將目光移向白術,麵無表情。
“師叔!師叔!”
頭上的手突然不見了,謝梵境疑惑歪過頭。
白術一把跳起,也不走門,直接把牆壁撞開個破洞。
身後的殺意絲毫不加掩飾,令白術如芒在背,每一寸肌膚都在瘋狂示警,針紮的刺痛感陣陣傳來。
圓滿的七步生蓮如若流光,每一步踏出,空氣在落腳出,都會凝聚一朵如實質般的蓮花。
周圍風聲一緊,這時候,白術驚恐發現他竟在後退。
“師叔!師叔!”
白術心膽俱裂,扯著嗓子乾嚎。
“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