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得住,才是王道!
雲車裡,俊美的少年道士冷著臉,始終一言不發。
張浩青猶豫了片刻,他清清嗓子,剛想開口。
“慫啊,太慫了。”
張浩青一愣,這並不是自己的聲音,他隨即反應過來,不可思議轉過頭。
他臉上神態訝異,就如同白日見鬼。
“一張大挪移符,五境修士就奈何不了你,還兩張……”
方才如風中殘燭的黑衣少年施施然站起,他拍打身上的灰塵,神情泰然自若。
“虧我特意叫出你名字,怎麼就不陪我演一演?”
泥丸宮!
白術心頭劇震,他竟能望穿自己的泥丸宮。
而腳下,黑衣少年繼續埋怨:
“果然,和尚與男人已經是兩個不同的物種了麼?就連正常男人的快樂,你都領會不到。”
“你什麼意思?!”
張浩青愕然出聲,他連連退步,幾乎要退到那架雲車前。
“我的意思是。”黑衣少年微微一笑:
“兩位武藝低弱的少年人,為了義氣,悍然和大魔頭決一死戰,可惜,最終還是功敗垂成,然而……”
他聲音突然揚高了幾個度,黑衣少年神情振奮,高高舉起雙手:
“然而這時,正義的謝十九在絕境突破!一舉打潰邪惡的人魔,還人間一片安寧……”
迎著張浩青驚怒交加的麵容,黑衣少年雙眼微眯,神態自得:
“多好的話本啊,行俠仗義,可惜了,白術你真是太過無趣。”
他語氣裡帶著幾分莫名:
“謝微,這瘋子就喜歡這樣的人?”
“殺了他!”
見少年還欲有所動作,張浩青沉聲一喝,率先催動陣法。
青麵漢子冷冷瞥了眼雲車上的道士,眼裡露出一抹殺機。
他們是人魔的事實,若是經那少年道士傳播出去。
大鄭天下,便再無他們的立錐之地了。
對於一路拚殺,才有今番這般地位的張浩青來說,這是無法忍受的。
他們倆人,必須死!
張浩青臉上露出一抹狠厲之色。
即便那少年道士地位再高,也不能讓他活了!
隨著張浩青一聲厲喝,下方,數十個漢子同時催動法陣。
可在那方大陣方才緩緩轉動時
嘭!
像西瓜爆開的聲音。
嘭!
嘭!
嘭!
……
一連數十聲脆響,血霧彌漫中,隨著那數十具無頭殘屍頹然倒地,黑衣少年微微挑了挑眉。
三境陽符……
死的,竟也像條野狗。
一片靜默中,黑衣少年身形突然動了動!
不是朝前,卻是退後……
他足足退出數百丈外,才穩下身形,迎著雲車裡的目光,黑衣少年又從泥丸宮掏出一根金鎖,將自己雙手,雙腳纏住。
“我沒有惡意的,隻是想見見你,抱一抱大粗腿,卻湊巧遇見這幫蠢貨,一言不合就要殺我全家。”
做出這番怪異舉動,將自己捆成粽子的黑衣少年懇切解釋道:
“他兒子主動搞我,我還隻打折了他兒子一雙手,明明我都躲開他們了,那青麵人魔還想弄我老母,偏偏,我好像沒有老母的。”
他看著一言不發的少年道士,目光無奈:
“我不是壞人啊,他們是人魔,不知道暗地裡吃掉多少人了,你這和尚難道還一副慈悲心腸?”
“貧道是道士。”
良久,雲車上才終於有聲音傳來:
“你怎麼知道他們是人魔?”
“我的眼睛……”黑衣少年輕輕一點左瞳,“是它告訴我的。”
黑衣少年麵色一正,再度懇切開口:
“天底下,敢得罪神足僧的人還沒生出來,我隻是想見識一下你,抱一抱大粗腿,絕無敵意!”
神足僧……
“尊駕何人?”雲車上,白術沉聲開口。
“我姑且姓謝吧,沒有名字。”
黑衣少年露齒大笑,咧開一嘴白牙:
“你要是願意,就叫我謝十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