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色大虹光遮天蔽地,直直將天幕原本的顏色都掩飾了過去。
那虹光又似流水,不斷交織,縱橫,眨眼之間,便覆蓋成一方無邊恢弘的華彩大牢籠。
像一個蓋子兜頭罩下,數十上百人,如同被蓋子籠定的嗡嗡蒼蠅。
突然之間,就皆是動彈不得。
“怎麼整?”
那數百道遁光突兀停住,明明他們離灰衣男子隻隔著丈許,這觸手可及的距離,卻令他們遲遲不敢邁步。
三境陽符
觀其威赫,就算不是真符種道,也是血臻至的修為。
麵容枯瘦,手持一副赤血鬼爪的老婦人深深皺眉,她後退兩步,以心音詢問身側的彪形大漢。
在那副赤紅如血的鬼爪上,無數生人的冤魂正發出淒厲鬼嚎,將老婦人周身都染一層冷惻惻的陰氣。
她不自覺捏定那副鬼爪,心頭稍微定了些許。
這幅鬼爪是她從一方古老遺跡中,曆儘千難萬險,才僥幸得來的。
隻需輕輕一抓,傷及到了皮肉,就算是肉身無鑄的煉體修士,一時三刻以內,也得化作膿血,神魂兩消。
有它在,即便是血臻至的修士,老婦人也有信心與他鬥一鬥。
肉已經在盤子裡,眼看就要吃到口中了。
這個時候讓她放棄,怎麼看,老婦人都是不甘心的。
她不時注目身側的彪形大漢,隻是無論她怎麼示意,那大漢都如木頭般一動不動,麵無表情。
“在下鄧興。”
突然,那彪形大漢身子一動,也挪移到高空上,與那虹橋上的少年道士遙遙相對。
“忝為青煌郡桃花寨的二當家,承蒙大頭領和諸多兄弟抬愛,讓鄧某坐了這把交椅。”
那叫鄧興的漢子抬起眼,朝少年道士抱拳行禮。
“不知仙長名姓,在何方寶山修行?這一身修為,可是陽符二重?”
“貧道姓沈,單名一個墨。”
白術打了個稽首,目光含笑:
“區區山野散修出身,不足掛齒。”
“至於這一身真符種道的雄渾修為。”
少年道士誠懇以對:“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又多賴於小道平日的勤勉修行,才僥幸得來的。”
真符種道……
原本還有些許底氣的鄧興心頭一驚,他垂下眼簾,對於這明目張膽的威脅,卻隻是漠然無言。
能成就真符種道,無論高下,體內必定是藏有一枚道種的。
此般人物,不說自己打殺不了,就算打殺了。
那隨後而來的報複,他與桃花寨,都是承受不起的。
二十出頭的真符種道……
鄧興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他心底湧起莫名的嘲弄。
不知是嗑了多少丹藥,才有如此境界。
在鄧興已隱隱生出退意之時,突然,下方穿來一聲尖利喊叫。
“道長!”
手持鬼爪的老婦人叫道:
“道長當真要庇護這群小兒?!為此不惜與我桃花寨結怨?”
鄧興臉色劇變,嗬斥的話還未出口,就卡在了嗓子裡。
“走就走,今天就賣道長一個麵子!”
老婦人繼續喊道:
“我桃花寨在小藏山不遠處,道長若有暇,還請來我寨小酌幾杯,桃花寨上下,必將倒履相迎!”
鄧興心頭一緩,鬆下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