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欺負兔兔?!
不過日後麵對這等肉身強絕的,還是要多加謹慎一二。
好好一個小姑娘,卻強的像頭蠻獸,也不知道是先天體質,還是修行了什麼淬煉肉身的秘法?
他心頭雖思緒萬千,麵上卻是波瀾不起,甚至連步子,也未曾邁開。
修羅眼幻術雖然不弱,但一動之下,難免會被高人瞧出端倪。
就如剛才的白,便險些發現他。
按照下山之前,虛岩、虛弘他們傳授的江湖經驗,這個時候,往往會有人來殺個回馬槍。
果不其然,在白術等了片刻後。
遙遙,又是一道遁光落了下來。
“奇怪,真的沒人?”
白散去光焰,小臉疑惑:
“爺爺傳授的江湖經驗,看來也不準嘛。”
她精致小巧的鼻翼皺了皺,像聞到魚味的小貓。
此刻,暗金瞳孔的年輕人木著臉,一動不動,像眼瞳裡流動著熔化的黃金。
他沉默偏過腦袋,微微側身,躲開一個餓虎撲食。
女孩子吸著鼻子,目光嚴肅,像小狗一樣東嗅嗅,西嗅嗅。
終於,過了好一會,她才終於放棄了這一舉動。
“為什麼,我覺得自己……有點憨?”
她歪著小腦袋,聳了聳肩,就徑直從足下升起道霞光,飛空離去。
“先去打死戴蓮花的!吼吼!”
白術看著她興高采烈,一路狂飆遠去。
“涵虛老道,謝謝你為我們說親了……”
待那道霞光遠去後,白術眼眸金光驟然熄滅,慢慢顯露出身形。
“我真是謝謝你全家了。”
他麵色複雜地盯著榜首“白鐵拳”看了兩眼,隨即也轉身離去,朝相反的方向,禦飛遁。
在一路上,他見到無數人和水族甲士大呼小叫,涵虛老道被簇擁在其中,罵罵咧咧。
“這位好漢,怎麼了?”
他定定望了一會,扯住一個隊伍最末,連綠色頭盔都戴歪掉的小兵。
那是一頭大魚成精,雖化成了人形,但臉上仍密布著不少銀色魚鱗。
“唔,唔。”他回過頭,解釋了一句:
“我是鯰魚成妖,不是好漢的,你要問我啥啊?”
“你們。”白術伸手指了一指:“如此興師動眾的,是要做些什麼?”
“唔,這事啊!”
鯰魚精呆了呆,隨即恍然大悟:
“那個道德宗長老,她孫女快打死人了!”
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鯰魚精頓頓滔滔不絕,連那支隊伍裡的呼喝聲,都再也不顧。
“他孫女,白姑娘,今天把大楚鴉神宮的尹小公子給打了。”
“為何?”
“道德宗長老想把白姑娘嫁出去,他看上了兩個年輕俊傑,尹小公子就在其中。”
鯰魚精咽了口唾沫,繼續開口:
“這話被白姑娘聽到啦,她就出手打人,把尹小公子錘得吐了好多血,人都暈死了過去。
我當時就在現場,看著那血噴得,嘖,都足足有丈高,胸口都癟下去啦!”
“人沒大礙吧?”白術問道。
“沒有。”鯰魚精搖頭:“隻是這傷勢太重,得好好靜養幾日,這選婿的話,尹小公子卻是趕不上了。”
“白姑娘是怎麼傷了他的?”
白術饒有興致:“就算打不過,莫非還跑不過?”
尹同樣是三十二人之內,一手魘鴉術變幻無窮,詭異莫測。
白術曾觀摩過他鬥戰,往往都是用元神力粗暴碾壓而過,沒有絲毫花招。
可當他的魘鴉一出,無論是多麼膠著的戰局,也隻在會瞬息間結束。
以他的本領,就算打不過那小蠻子,難道還跑不過?
“白姑娘耍詐了,先是假意和尹小公子說了幾句話,再突然打他。”
鯰魚精以拳擊掌,感慨萬千
“那一拳下去,尹小公子飛了老高老高了,真是好稀奇。”
白術嘴角一抽,他抱拳一禮,剛要轉身告辭時,突然被後知後覺的鯰魚精一把叫住。
“我看你有點麵熟啊。”鯰魚精扶正頭盔開口。
“貧道沈墨。”白術笑道。
“沈真君啊!”
鯰魚精大叫一聲,一把捏碎腰間傳訊的事物,光焰便直衝上天。
不多時,以涵虛老道為首的,一大波人馬轟轟烈烈,又從前麵折返了回來。
“小道友。”
涵虛老道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見白術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小道友可遇見我那孫女了?”
“遇見了。”白術誠懇回答,他伸手朝白離去的方向一指:“她往那走的。”
涵虛老道冷聲一笑,朝白術點了點頭,又向身側,那個一身玄袍的老人歉然開口。
“她打傷兒,這件事,涵虛必然給老哥你一個交代。”
“交代個錘子!”
玄袍老人嘴角一抽,用力拍拍涵虛老道的背:
“你我過命交情了,這兒女親家做不成,想來也是沒有緣分,你要給老哥哥我什麼交代?”
“這交代必須給!”涵虛老道勃然大怒。
“小丫頭愈發無法無天,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一回!”
“小道兄。”
他又看向沈墨,一臉肅穆:
“老道我一時口快,在給你先賠個不是了。”
“白姑娘好像很生氣,小道遠遠瞥見她,聽見她嘴裡說要廢了我兩條腿。”
白術一臉茫然說道:
“我可是得罪過白姑娘?”
此言一出,涵虛老道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他怒吼一聲,不顧鴉神宮老者的死命勸阻,飛身掠去。
白術看著鴉神宮老者拚命抱著涵虛老道的腰,死命阻攔,卻還是被他拖著,遠遠遁出一道焰尾,朝白的方向遁去。
“看來有一頓毒打。”
白術聳聳肩,對身側呆若木雞的鯰魚精笑道。
……
一路繞了個大圈,確信白已經被涵虛老道逮了回去後。
白術又托崔元洲和慧圓幫他看了幾轉,結果無誤,才施施然返回住處。
而臨近住處時,他卻見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師兄。”崔元洲小聲開口:“他來找你乾啥?來找我們賠樓船的?”
“謝家不差那點錢。”黑衣少年耳尖,抬起頭笑盈盈開口,“還是說,你心裡過意不去,執意要陪?”
“沒,沒。”崔元洲忙不迭搖頭。
“謝兄。”
白術眼神凝了凝,他向一身黑衣,顯然已等候自己多時的謝十九走去:
“謝兄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