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聲音滾滾響徹貝宮之內,帶著血與火的氣息,像是兩塊堅硬的生鐵在互相敲擊。
青黎君沉默不語,不發一言。
“為何?”良久,他淡淡開口問道。
“就憑龍君是妖,而這操持天下權位的,曆來都是人!”
“有點意思。”青黎君冷冷一笑,他戲謔打量階下那群人:“你們不也是人麼?”
在他目光所及下,玄狐麵具和身著金甲等人一陣戰栗,在那道目光的逼視下,沉重的壓力幾乎令他們跪倒在地。
“幾天前,你們用大挪移符悄悄潛進來,又膽敢亂我護宮法陣,波及禁製。”
青黎君語氣殊無半絲起伏:
“你們的一番胡鬨,幾乎讓桐江水脈暴動掙脫,令老子數年的辛苦,都差點作廢。”
他的聲音都帶著森嚴的殺意,空氣中都出現點點冰花,貝宮裡的氣溫驟降,寒氣大盛,陰風四亂。
玄狐麵具還好,雖雙膝顫抖,已忍不住半跪下去。
但他身後的同伴,卻有幾個禁不住這等威勢。
璀璨的冰花從他們胸腹中暴出,血液迅速凝固,令新生出的冰棱,也帶著一絲淡淡的緋色。
“老子和顏悅色跟你們扯扯屁,那是老子費了這麼久,總算把水脈又鎮了下去。”
青黎君的聲音漠然傳來:
“真以為,你們就不用死了?”
幾天之前,這幾人外來人運用大挪移符,悄悄傳送到青黎宮外圍。
又動用了不知名的古寶,竟把青黎宮千百年,都始終周流不息的法陣,都生生撬動了一角。
原本被法陣壓住的桐江水脈,又趁機掙脫束縛,開始暴動起來。
青黎君這幾日都未曾露麵,便是在擒拿玄狐麵具眾人後,又費了好一番手腳,同一群龍宮老臣,再次鎮住躁動的水脈。
玄狐麵具等人的舉動,幾乎廢了他數年苦功。
饒是一向自詡養氣功夫深厚的他,也是勃然大怒。
“我是……”
玄狐麵具已裂開半邊,白皙的麵容出現道道血痕,隻是還未落下,便已凝固成冰珠。
“我是……北衛三……皇子!”
“關老子屁事!”
竹冠男人啐了一口,麵色不屑:
“有本事,就讓北衛的人越過大鄭來打我啊!不行?不行就閉嘴!”
在玄狐麵具身後,身著金甲的魁梧男子悶哼一聲,左臂轟然粉碎。
聽著同伴的痛呼聲,那位北衛三皇子目眥欲裂。
他們一行人,奉北衛國主之命,千裡迢迢趕赴桐江,與青黎君共商大事。
沒想到波折不斷,先是被青黎君擒下,不管不顧。
而今天,等到青黎君真正召見他們,隻是一言不合,這條妖龍便悍下殺手。
方才還和顏悅色,現在又突施辣手,這條妖蛟,是瘋魔了麼?
明明,他們即便被擒拿,青黎宮也一直以上賓之禮來相待。
如此境遇,也難免令北衛三皇子等人心生飄飄然。
身後痛呼聲接連不斷,北衛三皇子淒然之下,一個恍惚,琉璃般的冰光也覆上了他的身軀。
“先是壞了老子大事,又想拿老子當槍使,”
青黎君聳了聳肩:
“你是不是當我傻?”
“我……”北衛三皇子掙紮開口:“龍君,我話,話還未說完……”
“沒說完?那就永遠都不必說了。”
青黎君淡淡開口:
“殺儘宮裡人族?你知道他們背後站著哪些人?
王朝、世家、聖地,這三座山若是一齊壓我身上,老子就算有九條命,也不夠死的。”
這麼多年,從前齊活到現在,被尊為最古之仙的青黎君。
即便在妖類成道裡,也是最罕見不過的存在。
無論是易鼎之爭,還是聖地大亂,世家相伐,何等的亂世,他都一一親曆過。
能活到現在,唯有一個字穩!
平生裡唯一一次失誤,便是在世家、聖地各自為政時,挑唆另外三尊妖仙,掀起妖亂大地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