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方才撞碎自己甲胄的小鐘一般,都是難得的重器,比之雲車,比之飛神弓,也隻略遜一籌。
白術呼出一道赤色長氣,遊行體內筋脈的赤龍同時也長嘯一聲,鱗甲齊齊搖動,綻放出璀璨赤光。
披掛赤霞的白術一躍而上,單手緊緊握拳,虛空都暗自生出一道雷響。
他輕輕側身,朝一顆蛟龍首揮拳擊下,沉重力道轟然壓迫下,如同重重瀚海起伏,被一拳轟中的蛟龍首靈光登時黯淡,哀鳴聲陣陣。
不待另一顆龍首反應過來,白術就橫劍一斬,平平削去它下顎血肉,如同熱刀割蠟。
正待白術欲要一鼓作氣,將這金蛟法器徹徹底底砍成廢鐵時,麵前虛空再次挪轉。
一顆顆人頭大小的赤雷蜷縮成圓,約莫數百顆左右,密密散布虛空,在赤雷的球體表麵,手指粗細的電弧緩緩流淌。
該死!
白術心頭一寒,正欲抽身遠遁時。
耳畔,傳來陳季子含笑的聲音。
“轟。”他聽見陳季子微笑開口。
數百顆赤雷齊齊一震,體表粗大的電弧亂竄,滋滋作響,在靜了一瞬後,齊齊爆開。
轟!
轟轟!!
轟轟轟!!!
震天的響聲瞬間炸開,無儘暴烈,無儘喧囂,漫天的赤色光焰狂舞,又似一條血河狂舞,將一應事物包裹在其中。
赤色的雷光密密綻放,光華不定,猶如一頭大孔雀開屏,絢麗奪目。
而外界,在數百顆赤雷齊齊爆出的一瞬,觀禮法台上的眾人,也是齊齊一驚。
“麻煩了。”涵虛老道歎息一聲:“隻怕要敗了啊。”
“這斬首禁,是陳季子以陣道法印施展而出的。”
在身後,其中一位道德宗弟子疑惑出聲:
“如此外物,也能使用嗎?”
“外物?”涵虛老道冷聲一笑:“若是生死搏殺,誰還管你外物不外物的,能贏的人,才有資格說這種話。”
“要怪,就怪沈墨底蘊不及陳季子,拿不出如此外物。”
涵虛老道搖搖頭:“怪沈墨他自己,沒有一個好出身罷!”
而黃金戰台中,隨著數百顆赤雷爆響,白術的五色神光被悉數炸毀,護身的甲胄也七零八散。
他重重咳出一口血,勉強橫劍當胸。
而這時,周遭虛空又是一變。
他狼狽避過一口銅爐、幾根降魔大柱,卻終是再次被小鐘敲在後心。
隨著雄渾一聲鐘響,本就殘破不堪的甲胄徹底潰散,一股綿綿勁力正待透入皮膜,將白術炸成一捧血霧。
可這時,他身上隱隱生出暗金色的光暈,龍首人身的神像在光中一閃即逝,抵住了鐘波的神音。
“這是……”
陳季子微微皺了皺眉,那尊神像,似帶著幾絲佛門韻味。
而場上數尊命藏者,也是皺眉不語。
……
“要輸了啊。”
此刻,侍立在王秋意身後的青黎君滿臉得色,嘴角也上翹了幾分。
乾得漂亮!陳季子!
等了片刻,麵色木然的中年僧人才開口回應。
“就算是輸,也不該如此狼狽。”
青黎君見廣慧心念微微動了動,似是在傳遞心音。
而黃金戰台上,正待出劍的白術,神色驟然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