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虎狼之辭?”
他腹誹一句,強行把土撥鼠送上地麵,令他和血肉心臟纏鬥起來。
白術注視著這一幕,眼底金光如水波湧動。
“大老爺,你還是人嗎?!”遠遠,在風雷音中,傳來玄空的慘嚎。
“人類是有極限的。”白術懶得理他:“大老爺我不做人啦!”
他上前幾步,輕輕按在眼神渙散的黑臉漢子肩頭,替他驅散了泥丸宮中的囈語。
“你是北衛人?”
待馬羅醒轉過來,白術開口問道。
“回稟上師,小的是衛人。”
“這鬼東西……”白術伸手一指:“你既是北衛人,可知這是什麼?”
“上師,小人並不知曉。”
黑臉漢子十指彎曲,深深陷入地麵,慘笑開口:
“它殺了我父老鄉親,小人無能,隻恨不得千刀劈它!”
一轉眼,隻是去了趟桐江,歸來之後,竟已是生死兩隔了。
“你於元神修行上,隻怕要多下點苦功了。”
看著落淚不已的馬羅,白術搖頭歎息一聲:
“若非你肉身強絕,隻怕撐不到貧僧過來。”
黑臉漢子一怔,他抬起頭,剛想說些什麼,就又被一聲殺豬的叫喊打斷。
玄空早已顯出原形,像刺蝟,又像土撥鼠一樣的東西,正踩著風雷光,避過一條條血管的纏繞。
他揮動小短手,轟出一排排暴烈氣浪,連空氣都微微震顫。
隻可惜,詭異心臟卻紋絲不動,若非玄空通曉土行術,隻怕早被扯做數段了。
“大老爺!我求你做個人吧!”
玄空淒厲慘喝一聲,小手掌上泛起如玉的光澤,他猛得一揮,就直直切向一條迎麵打來的血管。
隻可惜力有未逮,他連被血管表皮都未曾斬破,就反震之力給重重打飛了出去,一時灰頭土臉。
《風雷小遁》、《威德正拳》、《大碎玉手》……
一路上,在修行之外,白術也將這幾門武學傳授給了玄空。
隻可惜效果,似乎不儘如人意。
“回來吧。”
白術伸手一攝,那血管就撲了個空,他提著玄空的後頸,笑了一笑。
“你還是保持原相吧,化作人身,也著實太膈應了。”
說完,他就將玄空順手扔在地上。
土撥鼠就地一滾,周身流光舒展,卻是再度變化為禿頭的醜胖童子。
“有眼不識金鑲玉。”玄空小聲嘟囔:“大老爺,放棄吧,論美貌你是敵不過我的。”
白術雖聽見夯貨的自言自語,卻也懶得理會他。
在玄空與詭異心臟纏鬥的時刻,他用修羅眼暗中探查了數次,麵前的造物竟毫無要害之處。
它周身上下,都是由混沌的血肉組成,呈不規則狀排列縱橫。
在其深處,紫氣氤氳。
“你若是個章魚模樣,我還真想用船撞撞你。”白術抬頭微笑:“可惜了……”
在他麵前,二十丈高,腐爛肉塊堆積成的巨大心臟,正散發著刺鼻的惡臭,無數人麵蜂擁著,競相從體表擠出來,爭先恐後。
他們齊齊注視著白術,眼神一片木然。
“斬!”
在血管臨身的刹那,白術微微抬起手。
長著妖冶金瞳的僧人目光含笑,他伸手指向血肉心臟,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