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槃術——
這是無上的療傷聖術,雖然白術於此道成果不大,但多多少少,還是能發揮出一二威能來。
道人眸光一冷,飛上去,同樣舉拳迎了上去。
嘭!!!
天地之中,傳來狂烈的擂鼓聲響,一聲接著一聲,把遠處的謝酩都震得睜開雙眼,往後退出數裡。
璀璨的符文交織,兩道影如龍,像是要打破苦獄囚籠一般,凶蠻無邊!
劍氣煌煌,大璀璨,道道雷河碾破虛空,一座座鎮魔大山遮蔽了天宇。
在一聲轟然巨響中,白術雙手猛然闔上!
近處舉鐘的道人軀一僵,一道由先天五氣凝成,金、赤、玄、黃、綠五種顏色交織,酷似斑斕蜈蚣的鎖鏈,陡然縛住道人。
先天五行蜈蚣鎖!
難以言喻的劇痛從體傳來,就像一頭大蜈蚣把尖利的鉤足,狠狠插入了裡。
道人不自覺發出痛呼聲,他的神識微微暈眩,連鎮坐泥丸宮的元神,都被蜈蚣鎖中的毒素所侵擾。
真炁流失,氣血衰竭,眼前竟浮現出種種幻象,相反,隨之而來的,卻是纏繞軀體的蜈蚣愈發靈動、長大,有若生出了神智般。
乾屍!
再這樣吸下去,會被吸成乾屍的!
道人心下一狠,強行鼓真炁,把蜈蚣鎖一把震碎。
可當他剛剛掙脫蜈蚣索時,瞳孔卻猛然一縮,如臨大敵。
百裡雲氣浩,紛紛卷在一處,在雲氣的中心,白術五指猛然一張,朝道人緩慢壓落。
“天人印第一式——無相印!”
如同上無色根的大羅天——
道人能清晰感應到,那一印壓下,自己周圍的元炁,都紛紛被抽元離質,改換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的物體,那是從粒子乃至更深層處的改變,無法停止,無法逆轉。
“媽的!怎麼又是這招!”
道人絕望擲出手中的洪鐘,大叫道:
“求求你,彆把我變成女人了!”
贏不了……
無論用什麼神通,都化解不了……
這是道人在被揍過無數次,得出的慘痛結論。
被無相印轟中,隻能憑借真炁硬抗,彆無他法。
而被這一印轉化形態,哪怕用真炁硬抗掙脫開,也會留下短短幾個刹那的空隙。
幾個刹那——
這幾個刹那說來雖短,但在金剛境眼中,已經足夠長了。
“我變成女人,怎麼就醜成那樣?”
放棄掙紮的道人思緒亂飄:“不對!是那小子故意把我變醜的!我可——”
噗!
突如其來的劇痛打斷了道人的思考,他顫巍巍低下頭,一截明淨如水的劍尖刺透了腹部,劍光森寒。
“你……”
道人猙獰轉過頭,前方那結印壓來的白術早已消失不見,那宏大無極的一印,似乎隻是假象。
“幻,你誆我!”道人大叫:“不對,是蜈蚣的毒,蜈蚣的毒讓我迷了神智,否則這等淺薄幻,我一眼就能看穿!”
“大人,時代變了。”
在道人後,持劍的白術單手拍拍他的肩,笑道:
“我說出啥就出啥?你咋那天真呢?輸了就輸了,輸給我又不丟人,大兄弟你咋還犟嘴呢?”
噗!
長劍抽出,道人軟倒在地,齜牙咧嘴。
“某家飛劍如何?”白術眉飛色舞:“能破你的法體否?”
“……”
“薑仲,南華宮真傳弟子,師從玄素元君,金剛三重的修為,是當時西楚真正的人傑。”
白術收起曜靈劍,正色以對:
“你的老師在爭權時敗落下來,被現任南華宮宮主暗中打殺,就連你,也被暗中囚,放逐到這十惑苦獄來,不得見天。”
“你什麼意思?”名叫薑仲的道人皺眉。
“你出陵京薑氏,是十二巨室的族人,就連南華宮主也不能擅殺你。”白術似笑非笑:“但他能困你一輩子,把你困到死,你在十惑苦獄裡住了這些年歲,想必也明白了吧。”
“……”
“如今三國亂世,兵戈不休,正是我輩大好男兒建功立業,封侯拜相的時!薑仲,被困在這苦獄裡妄自蹉跎年歲,你真的甘心嗎!”
白術循循善:“你不想給玄素元君報仇?你真能看著自己一衰朽下去,老死在這苦獄裡?”
“薑仲,來吧。”白術伸出手:“我要你!”
“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
見薑仲和謝酩都一臉古怪望過來,白術麵皮一抽,解釋道:“我不要你的人,我要……媽的!”
“跟我在南鄭,一起乾出番事業來吧。”白術俯下,對薑仲笑道:“你很強,又不像苦獄這些混賬,個個都瘋得要命,你若脫離了苦獄,成就定是無可限量!”
“我……”
薑仲挑了挑眉:“你不怕南華宮的報複?那老東西,可不是什麼善茬。”
“你與苦獄這些人是不同的,薑仲。”
白術眼中的金光起伏如水波,華美而妖冶,他緩聲笑道:
“為了你,我願意冒一些險。”
“我……”薑仲嘴唇動了動,良久才悶聲開口:“我需得想一想。”
“想,好好想一想。”
白術眉笑眼開:“沒關係,好事多磨啊。”
他足尖一點,便生出一朵雲彩來,托著白術往峰下飛去。
“怎麼說?”
遠遠,謝酩抖著破爛的八卦紫金袍迎上來:“薑仲答應了?”
“快了吧。”白術聳聳肩:“他拒絕不了的。”
這些時,他將苦獄上上下下,大致也摸了個八成左右。
唯一能入眼的,唯有一個薑仲。
其餘人,要麼瘋魔,要麼妖邪。
若將他們解脫出苦獄,隻怕第一個,白術便要遭遇不測。
“薑仲修行《地果真卷》,是南華宮天地人三果中,根基最沉厚的一卷真經。”
謝酩抖著袍子,充當狗頭軍師,在一旁給白術出謀劃策:
“他若是歸了我們,你可設法讓他掌朱雀門的衛,那麼鄴都王城裡,天子的……”
“等等,你怎了?”
謝酩話語戛然而止,在他邊,白術突然盤坐在地,把體內真炁挪轉去了一處未知地界。
“邊郡,徐平關。”
良久,過了足足半炷香,白術才睜開眼來,麵上泛起苦笑:
“此戰敗了,北衛那邊須彌衛和應龍衛竟一齊下場,我再不出手,化就要死了……”
“北衛?”
聽白術如此開口,謝酩撚著短須,一時竟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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