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隆隆,旌旗飄飄。
喊殺聲如同決堤的洪水,劇烈拍打著所有人的耳膜,整片戰場,都被這兵戈交加的殺聲包裹、卷席!
“上馬,你也上馬?”那個聲音有些崩潰:“那你跟老子說個屁?!
我以為你要勇敢留下來斷後,為我們創造寶貴的逃跑時機,你說你也上馬,你說你——”
“閉嘴!”惱羞成怒的聲音響起:“北中郎將都被打死了,你爹我有幾條命?去送死嗎?”
兩道聲音又吵了陣,朦朦朧朧間,白術見一個碩大的屁股飛起,重重壓落。
被托到馬背上的白術突然痛呼一聲,僵直的手指動了動。
“北中郎將!”
聲音既驚且喜,白術感覺自己被人牢牢抱住,掙脫不得:“你又活啦!”
筋骨齊齊錚錚響動,主身隔空挪移過來的真炁和旺盛生機,隻在頃刻間,就將化身的破損修補了七七八八。
虛無之中,光澤黯淡的赤龍被生氣一催,登時也搖首擺尾,體表放出煌煌耀目的大赤光來,燭照數裡。
轉眼。
不過呼吸的功夫,白術這具破損的化身,就已修補了完全。
他泥丸宮中光華一動,便有一點不滅靈光飛出,在元神腦後化作一道不完全的道一神環,悠悠輪轉,闡釋著至妙無窮的道與理。
化身終究有限,不比靈身這等身化身,尚還拘泥在神通的範疇中。
白術縱然修行到了金剛圓滿,化出了道一環來承載道果,可在化身這裡,腦後的道一環卻是若隱若現,根基不固。
低下頭。
隻見張燈死死抱住自己,淚眼婆娑。
“將軍!”張燈嚎啕大哭:“嗚嗚嗚,你死了,末將也不活啦!”
“少放些屁吧。”
白術一巴掌把他腦袋打歪:“你不是要上馬逃嗎?”
推開張燈後,白術上前幾步,他看著眼前這一幕,也沉默了下去。
血……
到處都是血……
死去的人堆成了幾座高大的屍山,破爛的甲胄散了一地,偶爾散著黯淡而微弱的符光,血流了滿地,甚至淹沒了腳掌。
他們這一小支人馬被數重大陣困住,包裹在正中間,密不透風。
而在重重殺陣上空,又有幾個無邊威嚴的身影矗立其上,鎮壓陣眼。
“玄謀、玉夫人、曇華和尚、竇士仁。”
白術往上空掃了一眼,隻見主宰殺陣那四人,皆是與自己這具化身打過交道的,都是老麵孔。
他從泥丸宮召出一柄法劍,持在手中,歎息道:“見了這麼多次,都已經是老朋友了,不能放一馬嗎?”
“放你一馬?”身穿陰陽道袍的玄謀冷笑連連,譏道:“打殺你這具化身,才是貧道的心願,等著罷,終有一日我要打穿金剛寺,把你真身也宰了!”
這道人約莫三十來歲,麵龐光潔白皙如嬰兒,他頭上懸著一張無邊宏大的陰陽道圖,正演繹著種種從無至有,由生入滅的玄妙景象。
在先前,這玄謀道人也是出手的最主力。
正是他用陰陽圖擋住了白術的攻伐,爾後悍下殺手,刺瞎了白術雙目。
四人之中,玄謀道人的修為,也是最高強的。
“玉夫人呢?”
白術聞言也不惱,眯起眼朝四人中,那個雲鬢高挽,嬌容嫵媚的美婦人輕笑道:
“玉夫人,你也舍得殺我嗎?”
這美婦人腰肢如弱柳,鳧臀豐圓,華美宮裙隨風輕搖,勾勒出豐腴成熟的軀體,美不勝收。
聽見白術的問話,玉夫人掩唇輕笑,柔柔道:“妾身舍不得呢。”
“哈???”跟在白術後麵,牽著天馬的張燈和金叔平麵麵相覷,彼此目瞪口呆。
“公子當妾身的麵首吧。”玉夫人眼波流轉,媚得像暖春的湖水:“妾——”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