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被齊腕削斷,刺骨的痛楚令白術不自覺悶哼出聲,一柄明淨如秋水的長劍自上而下,在削斷他雙手後,又刺穿了他的肩胛骨。
滴答——滴答——
血從傷口一滴滴濺下,很快,就把素色的如雲大袖打得慘紅。
沒有止住,傷口並沒有如往常一般愈合,就連痛楚,也比往常來得更強烈一些,撕心裂肺。
白術強忍著痛意,直視女子的麵容,麵目猙獰。
似輕月新暈,又如燭光照霞,這是一個極美的女人,明麗如珠玉,她豔得像海棠,纖柔的腰肢被一條絳色腰帶勒住,婀娜嫵媚,可她的眼睛卻清清亮亮,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看來是不記得了,真是薄啊。”女人似笑非笑,頰邊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你看,我是殺你好呢,還是不殺你好呢?”
突然其來的變故,驚呆了遁空船上的所有人,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遁空船便被出了虛空間隙,那方才還好端端著的北中郎將,此刻,竟被一柄法劍生生釘死了!
除了太史讚依舊昏死外,餘下如張燈、金叔平兩個,麵麵相覷,彼此皆是神色駭然。
“大魔墳!”
張燈剛祭出油燈時,在他後幾步遠,金叔平駭然大叫了一聲。
“你是大魔墳的杜蘿!”
張燈先是懵懂,等反應過來時,麵色瞬息慘白無比,同被釘死在地的白術一般,如出一轍的不見血色。
“你已經被大魔墳驅出山門了,不再是聖地中人,休要自誤!”
金叔平肩頭顫抖,強裝著聲色俱厲:“你,你公然截住北中郎將的車架!置朝廷法度於何地?!速速退去,我——”
話未說儘,杜蘿卻已沒有再聽下去的心思,隻見這明豔的女子懶懶一揮手,無論張燈還是金叔平,連通昏死的太史讚在內,都瞬息形淡化,從船艙中不見了蹤跡。
“等等——”
白術勉強掙紮,開口道:“彆殺他們!”
“你在求我?”
“你——”
“你這幅模樣,我還從未見過,但現在看,感覺也很不錯呢。”
杜蘿捏著白術下巴,強迫著他昂起頭來。
女子歪著頭看他,像個充滿好奇的小女孩,正在打量一件從未見過的新奇事物,白術有些屈辱地閉上眼,長長呼出一口氣。
“你現在的樣子……”杜蘿勾起唇角:“真是惹人憐啊。”
視野裡,隻在前幾寸的距離,白衣的公子屈辱跪坐在地,他素色的雲袖被血打濕,肩胛骨處,一柄長劍把他釘死在地,令那本就白皙如玉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你還記得我麼?”
“……”
“你的將官,我沒有殺他們,隻是把他們送得遠了些。”
她笑盈盈俯下:“疼嗎?”
廢話!
“還好。”白術木然點點頭。
噗!
長劍抽出,帶起一捧血花,白術齜牙咧嘴,險些癱倒在地。
媽的!
他在心底小聲痛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