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你需到天王殿行清淨齋戒,直到最後一天彰圓法會時,才能從天王殿解脫出來。”
避開方月後,白術與然慶縱光飛起,行了數十裡,才在大摩殿處按落雲頭。
與闍黎崖、百丈龍淵一般,大摩殿亦是同為金剛寺三大勝景之一,而大摩殿又因身具三座無字天碑,第六代方丈真至和尚曾在這三座無字天碑裡,悟出了半式如來掌,其往來人群,又遠超出了闍黎崖和百丈龍淵。
這一次的法會,大摩殿並未封門,與寺裡其他地界不同,竟是任由賓客進出,隨意觀摩三座無字天碑。
白術和然慶遊走其間,不時見有人興致勃勃,但轉瞬的功夫,又麵色灰敗的退了下來。
“也就是說,我要在天王殿裡不吃不喝,待到最後一天。”白術聳聳肩,側身避過一個身高兩丈的魁梧金甲大漢:“這規矩……”
“不單如此,你在天王殿那幾日,恐怕少不了人向你辨難。”然慶嘿嘿一笑:“無顯那次法會,可是被問到夠狼狽的,你又不擅談禪,隻怕要尷尬一陣了。”
“我們金剛寺自家的場子,誰敢來砸?!”
“理是這個理,但……”然慶一時語塞,他忽得神色一頓,指向殿中心那三座無字天碑,笑道:“你可要上前參一參?”
三座丈許高出頭的灰白石碑紋理斑駁,並無一個字樣,無數人盤坐在周圍,苦苦參悟,卻不見有什麼所得。
白術與然慶對視一眼,心頭忽得一動,明白過來。
他點了點頭,迎著天碑走了過去,而然慶也笑眯眯,扯住一個青麵長須的道人,親熱攀談了起來。
未走幾步,迎麵就跌跌撞撞跑來一個紮著衝天髻的小童子。
小童子還不到白術膝蓋高,跑起來一搖一晃,虎頭虎腦,分外可愛,見他朝自己方向跑來,白術笑著側了側身,讓開幾步。
十丈……
九丈……
距離在一點點縮短,見白術臉上掛著渾然未覺的笑意,童子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竊喜。
殺不了無顯,難道還殺不了你嗎?
六丈……
五丈……
三丈!
轟!!!
不約而同,兩人同時出手!
側身的刹那,白術五指捏印,一輪圓融大日驟然轟出,生生碾碎了那道如蛇的劍光,煌煌芒光遍照數十裡!在童子驚愕的目光中,白術翻掌一拍,打碎了他的泥丸宮。
而此刻,另一邊的然慶也祭出慶雲,把那位青麵長須的道人困鎖住,令其掙脫不得。
這一突然變故,驚呆了大摩殿裡所有人!
白術和然慶隔著遠遠距離對視一眼,彼此皆是麵沉如水。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方才那記大日印,不應該削減力道的,怕傷了這大摩殿?”
突然,神虹遮蔽了天穹,一道萬丈虹光鋪開,虹光裡走出一個明豔絕世,英氣逼人的女仙。她輕輕彈指,人群中,一個看熱鬨的黃臉頭陀忽得慘嚎一聲,炸成血雨。
女仙目光在白術臉上怔了怔,她歎息一聲,再度揮手,數個打破了虛空,欲要遁離出這座洞天的五境修士,霎時如落餃子般,齊齊跌了下來。
遠處。
方丈身影突然出現在大摩殿角落,他看看白術,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女仙,嘴角狠狠一抽。
“既然出手就不能留情,我以前教過你的。”女仙淡淡開口:“看來,你還真是不長記性。”
白術下意識後退一步,但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又覺得有些丟臉,於是板著臉,又上前了幾步。
“你在教我做事啊?”
“是又如何?”女仙似笑非笑。
“沒,沒……”白術忙不迭搖頭,把腦袋晃成撥浪鼓:“多謝教誨,多謝教誨,小僧受用無儘。”
此刻,他心神陡然一震,梅花易本能從天機中,察覺到一絲端倪。
顧不上搖頭,白術皺了皺眉,掐指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