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裡開芳宴,蘭缸豔早年。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縟彩遙分地,繁光遠綴天。接漢疑星落,依樓似月懸。彆有千金笑,來映九枝前——
西楚,長安。
各色的煙花亂放,繽紛的虹光在天空轟隆隆炸開,把漆黑的天幕渲上了五彩的顏色。街道上遊人如織,笑語歡聲,一派清歡太平的繁華之景。
白術與洛嬋並肩走在集市上,他仰天望去,絢爛的彩光在眼底炸開,繽紛一片。又有無數修士馭風飛到半空,將真炁一展,化作種種虹橋、宮闕,與焰火一並閃耀,引得地上看焰火者歡呼不絕。
月色燈光滿帝都,香車寶輦隘通衢。
從高空往下望,這座數千年的古老城池像是著了火,每一條街道都熊熊燃燒了起來,閃著五顏六色的光,看燈人的麵孔在這些彩光裡朦朧、模糊,最終和著燈光,一同變成了依稀。
“真美啊。”白術輕聲笑了起來:“很漂亮啊。”
嘭!
一束煙花衝天,在樓觀上空轟隆隆炸開,像一柄白色的大傘鋪地罩下來。
嘭!嘭!!嘭!!!
無數煙火呼嘯衝天,彩色的光雨忽得在天際沸騰,又嘩啦啦散開,最終無聲無息。
璀璨的光把每個看燈人的麵孔都映得明暗不定,孩提趴在父母肩頭,手舞足蹈的時候,手裡的小燈籠也跟著一晃一晃。笑聲、呼聲、唱和聲、曲聲、煙花聲,塵世的種種聲音轟轟烈烈,一齊大聲熱鬨了起來。
天上的焰火映著地上的光,像兩片交相輝映的虹海,天幕正中,一輪明月高懸,清波悠悠灑落人間。
在轟轟隆隆,如排山倒海的熱鬨聲裡,洛嬋轉過頭,看向身邊。
年輕的男子仰起臉,微笑看著天上燃燒的焰火。彩色的焰光像水,從他臉上流過,時而溫情脈脈如清溪,時而又像河灣拐角處的湍急彎流。
白色的大袖被晚風輕輕揚起,他臉上的神情安靜而平淡,洛嬋突然想起了鶴,在她還是采蓮女的時候,往往會在水澤蓮藕的深處遇見白鶴,舴艋舟在蓮葉深處緩緩蕩開水波時,白鶴也會緩緩飛起,舒展羽翼。
記憶裡,那是極遙遠的畫麵。
在長滿蓮花的水澤裡,清麗的漁女雙頰飛紅,死死閉著眼,在她身側,年輕的貴公子在翻閱《源流經》。
一切都像熏爐裡氤氳飄散的煙霧,輕淡而朦朧著。
年輕公子的聲音也像隔著層層紗霧,明明隻在近前,卻仿佛,隔得極遠……
“你怎麼了?”
長空絢爛的煙花下,白術看向洛嬋:“你在想什麼?”
“我……”
短暫失神的洛嬋低下頭,自嘲笑了笑,不是在蓮花深處的水澤,此刻,頭頂的煙花轟隆隆炸開,古老城市像燃著火。
“我想起了以前,我們去采蓮子的時候。當時我的釵子掉進水裡了,你跳進去幫我尋,找了滿身的泥,結果還是沒找到。”
洛嬋輕聲笑了起來:“其實我是騙你的,那釵子是幾文錢買的,根本不是我娘的遺物,可你跳下去幫我找,我還是很開心。”
“是嗎?”白術苦笑搖搖頭。
他並不記得那些事,那些從前,無論是采蓮子還是珠釵,都不是太清晰的模樣,像沉在深水裡的舊匣子,隔著水麵,隻看見了影影綽綽。
“你……”
白術猶豫了刹那,還是開口:“你恨我嗎?”
“恨?”
“怎麼看,我都是衝著《源流經》來的吧,你們……就不很我嗎?”
“不。”
“不?”
“我從一開始就知道,你是為了《源流經》才接近我的。”洛嬋提著裙角,嫣然一笑,明豔不可方物:
“但我不恨你,在阿娘和阿爹死後,村裡的人都說是我克死了他們,大家都討厭我,隻有你,當時,隻有你是對我好的。”
“恐怕也是居心不良。”白術苦笑一聲,他剛轉過身,街道儘頭,一個大呼小叫的身影就蹦蹦跳跳,忽得映入了眼簾。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幫我搶!”蘇姮雙手叉腰,大聲嚷嚷:“都怪你,我都沒有搶到狐狸麵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