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莫名隱匿,牽扯了各方敏感的神經。
在接連試探後,確定廣慧是真正不見行蹤了,有人心也逐漸,被推動聯合到了一起。
洞天一戰的殘黨和各懷心思的巨室聯合,這一次,他們既是要試探廣慧,也是要徹底掘了金剛寺的根基!
“該死的!老祖你何必要摻一腳?!”
“該死!該死!!該死!!!”
“我父親若還活著……我……”
金冠男子眼神中有恨意,也有大恐懼。
在這九尊命藏中,他和另外二人都是南鄭的巨室出身,與金剛寺素來交好。
可在廣慧的震懾消失後,原本的情麵在倏忽間,就蕩然無存了。
他們這些棄子被以各種理由開革出巨室,逐出祖地,而在暗地中,卻又得到了族裡的囑托,要來參與這場截殺。
金冠男子絕望抬起頭,上望一眼。
不僅是他們這九尊命藏,在不可知的地界,還有三尊人仙隱匿,用來絆住金剛寺的方丈。
“要是神足僧隻是故布疑陣,他還在看著……”
難以抑製的,金冠男子嗓子裡發出一聲呢喃,對著同伴開口:“那又該怎麼辦?”
“奉命行事,我們能如何?”
穿著鬆紋道袍,體表燦燦不可直視的道人苦笑一聲:
“收斂心神罷!界京山的鶴公算過時辰,他們快要來了!”
……
……
……
“諸仁者!是身無常,無強無力無堅,速朽之法,不可信也。為苦為惱,眾病所集。諸仁者!如此身,明智者所不怙。”
八匹龍馬拉動的寶車裡,檀香幽幽,蒼老的方丈笑了一聲,用手覆上微微泛黃的卷宗,把它闔上:
“我自少年開始學禪,所讀佛卷典籍不可計數,但每每思來,總覺得這句尤為多姿,是心頭一大好,在禪定時默誦,往往感觸良多。”
“雖年百歲,猶若刹那……”
此刻,另一道聲音響起。
在方丈對麵不遠處,白術強撐著雕花的小欄杆,緩慢搖了搖頭,說道:
“如東逝之長波,似西垂之殘照,擊石之星火,驟隙之迅駒,風裡之微燈,草頭之懸露,臨崖之朽樹,爍目之電光。”
“你還尚是少年歲數,就思慮這些。”方丈和藹笑道:“莫非是想學那長生子煉長生丹的故事,來避生死壽劫?”
“倒也並非壽數。”
白術回過身,眼底閃過一絲迷惘:
“隻覺得世事如夢幻泡影,念念相續,循環往複……種種取舍,皆是輪回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