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玄道人狂噴鮮血,氣急敗壞:“等我被他們活活震死,你們也活不了!”
隨著燕家騎士一個個的隕落,能騰出手的無生府殺手,也一個個多了起來。
自襲殺一開始,無明便率先被層無形界域困住,脫身不得。而被飛玄道人寄予厚望的燕家騎士們,在這群殺手麵前,就如同剛學會走路的孩子,不過幾炷香的功夫,就被殺得七零八散。
看著光幕外那一道道沉默如石雕的身影,飛玄道人徹底絕望了。
“我們隻是受燕家和金剛寺所托,並不相乾!”
一杆黃金戰矛探出,將羅盤幾乎當即挑飛,飛玄道人滿麵猙獰,聲嘶力竭:
“我什麼都不知情,放過我!”
如同石子沉入深潭,飛玄道人的自剖誠心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鐘鼎、法劍、銅種、古塔、道圖……無窮神通齊齊斬過來,蔽日遮天,密密麻麻。
瘡痍的赤地被徹底打崩,道道山川炸裂,化成了飛灰,就連碎石和折斷的林木都被蒸乾,絲毫不剩。
光幕倏忽黯淡,隻剩下似有似無的淺淺一層,在飛玄道人雙臂破碎的聲響中,羅盤也哢嚓一聲,出現個碗口大的豁口。
光幕中的宋遲、張嫣還有數十個燕家騎士早被震得吐血昏死過去,人事不省,飛玄道人絕望回過頭,慘笑連連。
“挪移不了。”
一聲蒼老的歎息響起,飛玄道人被人攙扶了起來:
“他們用秘寶鎖死了虛空變化,我至多隻能挪移出百裡地,但那也於事無補,逃不過的。這群人裡,也同樣有陣道大師。”
一直閉目皺眉的公羊先生此刻長歎一聲,連連搖頭:“我們,恐怕不慎卷進了大是非……”
遠處龐青的怒吼聲正在一點點衰弱。飛玄道人木然抬起頭,隻見一座百丈高的巍巍玉山色澤通明,正被數個無生府殺手合力祭起,極速從高空上撞過來,聲勢無匹!
“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壓成肉泥,也太過窩囊了吧。”
飛玄道人苦笑一聲,他眼角餘光閃過謝梵鏡的身影,雖然有些訝異她為什麼還能踉蹌站立,但也沒有多想:
“我是真冤枉啊……”
亂石穿空,土層一寸寸的龜裂、下陷,所有僅存的林木全部倒下,被壓得齊齊倒伏。
玉色的氣浪茫茫一片,自極空墜下,宛若千軍萬馬在奔騰呼嘯,神苦鬼嚎,撞得天地都在嗡鳴。
飛玄道人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當他吐出一連串密咒,而公羊先生也怒吼如雷,眉心裂開一方秘寶之時。
突然之間……
一道淨光滾滾衝天,其煊赫無加,竟將玉山碾壓來的響動都遮掩住了。
一隻熒白如玉,繚繞淨光的拳頭驀得破開虛空,宛若一輪璀璨大日橫空,照亮了一切。
玉山被這拳擊得倒飛出去,轟鳴聲震耳,兀自倒飛回極天之上,山體隆隆劇顫,裂落了不少玉塊。
“元四等人已經伏誅,列位可否退去了?”
朦朧虛空中,遽然出現了無明的身影。
衣冠染血的僧人默然低下往下看了一眼,手指微微一顫。
“貧僧今日,已經不想再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