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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近、軟弱、膽怯、恐懼、懵懂的愛……真是覺得困惑,如此軟弱又如此平凡,如此陰暗又如此渺小,一個人,區區一個凡物。”
洛基平靜的說著:
“這一切,又是為什麼呢?”
雨林中的蝴蝶不過煽動翅膀,沒有人想到,虛海卻會回應以它近乎顛覆性的風暴,
而在人為乾預的無限的可能裡,會存在第二隻,完完全全。
相似的蝴蝶嗎?
“你想創造祂?”海拉愕然直視麵前的惡神:“一個,新的祂?”
無限個世界一層層,像堆積木的烏龜們一個接一個壘在了一起,又被洛基手上那顆小小的光球,完整的包容在一切……在那顆指甲屑大小的造物裡,每時每刻,都有新的世界誕生,每時每刻,也都有不同的世界在隨之消亡。
明明是有限到小的令人可憐的狹隘造物,卻定義這,名為無限的,真正的絕對概念!
“我想模仿祂,創造祂,然後,去支配祂……我用祂留下的血創造了這一切,這裡因祂而誕生,故祂是這無限世界的一切男人、女人、成人、幼兒,生育和被生育,殺人與被殺,遊戲與被遊戲。我研究祂行動的一切,像野人學習獅子捕獵似的認真,我完全的複製出了一切,無論是都平功治印,還是無限可能的世界。”
“此處,是我精心為祂而打造的大實驗與遊戲場。是我所有荒謬空想的具象和不實的癔症,海拉啊,我是這個世界的真正造物主,我想創造祂,創造出關於祂的一切,可在我指頭下誕生的,總是一堆空具有名字的爛肉和碎泥。”
“我用祂的血創造出這萬事萬物,每一個都是祂,卻又無一是祂……”
惡神俯瞰著自己的女兒,表情沒有一絲鬆動。
“所以,你向我要求吉歐爾河一半的靈魂,來繼續你的實驗?”海拉眼睛微微收縮:“你用如尼符文創造出這無限的世界,又用祂的血創造出無限世界裡的萬事萬物……可父親,這一切又有什麼用呢?”
惡神沉默沒有回答,在祂無聲的同時。
三相神世界中,魯格手持【佛拉格拉克】,再一度的,貫穿了白的心臟。
於是白晝如火依次淡去,露出了那斂藏在光中的真容。
那是一尊穿著白色冕服,袖上嵌著金邊的年輕男子,麵孔完美到連諸神都會嫉妒,眼中流淌著仿佛淡銀色似的白光。
“我所有的努力,也不過在極力推遲諸神黃昏,或是【雷加魯克】的到來,和奧丁一樣……”
沉默中,洛基看向被貫穿心臟的白,臉上所有的癲狂和扭曲一瞬間似乎都平靜了下來:
“沒有用,但還是要繼續!”
……
……
難以計數的星雲河係,難以窮儘的天體奇觀,膨脹狂暴的宇宙在一個力的引導下逐漸回歸,坍塌、壓陷、最後重組。
魯格站在時間線虛無的上遊,祂用力扭動手中的【佛拉格拉克】,將那顆破爛的心臟再度攪拌、粉碎,可令人驚異甚至恐懼的是,從始至終,那被貫穿心臟的,臉上都沒有一絲表情。
“終於……”
隱隱帶笑的聲音突兀響起,在愕然中,魯格手腕上的力量被緊緊扼住,像被一條大蛇死死纏住了虎口。
“終於……”
魯格瞳孔裡清晰倒映出一張近在咫尺的微笑的臉,白將【佛拉格拉克】鎖死在身體,旋即不顧魯格驚駭欲絕的神情,對虛空的一個角落伸出了手:“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