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晗一低頭,看見那棵原本應該在花園門口的曼德拉草根,竟不知道何時纏繞在了自己的喇叭上,將出聲口給堵得密不透風。
來不及繼續糾結,偏飛的蝴蝶蘭瞬間逼近,溫晗連忙後仰身體,幾次險而又險地避過。
他注視著已經看不見腦袋的梨顧北,指尖夾雜著幾片鋒利的刀刃。
背包上的小玩偶則一臉沉思,它不知道溫晗是從哪兒掏出這些刀刃的,但它總覺得,如果將溫晗提起來抖一抖,還能抖落出更多的東西來。
它正思索著,卻忽然被甩了出去,在空中翻滾了好幾圈,才啪唧一聲摔到地上,身上沾滿了落葉。
溫晗以餘光瞥見了這一幕,略微皺眉,甩了甩腦袋。
這個花園一定有問題。
他後退避過“梨顧北”的襲擊,順勢彆過腿,一個轉身,反手按住他的肩,將人在半空中繞了個圈,隨即狠狠地摔落在地!
他在這東西跌倒的瞬間翻身而上,單手禁錮著“他”的脖頸,背過手摸出匕首,齊根割斷了“他”完全變異的手臂。
荒草上,半顆曼德拉草根在地上扭曲掙紮著,像極了瀕死的魚。
溫晗喘著氣,回想起劉朝說的——
曼德拉草根,是一種在傳說裡渴望變成人的存在,能夠致幻和麻醉,甚至可能導致窒息
正想著,身下的“梨顧北”卻忽地握住自己的手,茂盛的蝴蝶蘭蔓延而上,很快便爬到了肩膀上。
溫晗抬眸,順勢將匕首壓了下去。
他盯著被自己割斷了喉嚨的“梨顧北”,抬手將爬至肩上的蝴蝶蘭撕了下來,又反複看向自己的手。
一陣恍惚後,溫晗終於數清自己是有五根手指,而不是六根或者八根。
他覺得自己的手指長得特彆漂亮,但上邊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例如一枚戒指。
原來好像是有的,但現在不見了。
他站起身,看向掉落在地的蝴蝶蘭。
地上其實也沒有血,乾乾淨淨,隻有被踩碎的花瓣,深深地嵌進了泥土裡。
溫晗跨過“梨顧北”,準備去把被不小心甩飛的小玩偶撿起來。
他蹲下身子,伸出手,卻是忽然一愣。
自己的半邊手掌,竟然開始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凋零,血肉消散,最終隻剩下了裡邊奇異的骨頭,纖細交錯,就像是......捕蠅草一樣。
他不動聲色的換了隻手,卻見小玩偶哭唧唧的抱著自己的腰,支支吾吾的蹭著。
溫晗疑惑:“蹭什麼?”
他忽地了然,輕輕掀起了自己的上衣,神情微滯。
勁瘦的腰腹正隨著呼吸緩緩起伏,卻有小半截也異變成了與手掌相同的模樣,甚至一直蔓延到了胸膛,上下兩層纖細鋒利的骨骼起伏相疊,纖細鋒利,還能隱約窺見裡頭不斷跳動的心臟。
見狀,小玩偶更加不理智了,先是啪嗒一聲坐了下來,隨後一躍而起,抓住溫晗的手就要往下拉,甚至試圖捂住溫晗的眼睛。
但它實在太小了,幾次沒能成功,隻是引起了溫晗的注意,在一聲疑惑地輕哼後,它被緊緊握住,動彈不得。
“又沒長你身上,哭什麼?”
“嚶......”
小玩偶捂住臉,誇張地仰倒身子,幾次差點從指縫裡滑下去,最後又手忙腳亂地爬了回來。
溫晗:“......”
你就裝吧。
他將玩偶裝回背包,站起了身,目光落在前方。
無數荒草被風吹得略微搖晃,溫晗最開始還有些猶豫,眯著眼看了許久,才迅速地追了出去。
足足有一人高的向日葵被陡然折斷,踩過草叢的稀疏聲響起,溫晗輕輕一個撤步,躲開了誰人劈砍而下的巨斧。
溫晗拋起匕首,又用異化成捕蠅草的手掌將其握住,同時注視著來人。
吳奇撥開荒草,腳下踩著一朵破碎一半的花盤,冷笑道:“你居然變成了這樣。”
“嗯?多帥啊。”
溫晗覺得自己說話有些漏風,於是他分外明智地噤了聲。
眼睜睜看著他右邊側臉也發生了融合異化的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