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那邊效率挺高, 聯係了全知觀, 第二天就去史家看了, 結果如衡幽所料,什麼都沒看出來。
這也不怪全知觀,是曾明磊找的那個巫師太厲害, 如果不是衡幽這種妖精, 普通修道的人是看不出來的。
至於那位巫師, 衡幽並不好奇。人間有很多善良的巫師, 願意幫助遭受無妄之災的人,讓他們獲得安寧,這樣的人也被稱作白巫師。相反的, 整天研究詛咒之術,助紂為虐,給彆人帶來痛苦的, 被稱作黑巫師。黑巫師是神鬼兩界都要打擊的存在, 隻有凶獸容得下這種人, 而結局往往也是成為凶獸們的餐點, 畢竟再厲害, 也隻是個人而已。
因為全知觀沒發現任何問題,安全局那邊也更硬氣了, 史家夫婦再怎麼想鬨也沒辦法, 畢竟他們沒有證據,安全局也儘力為他們解決問題了,但問題根本不存在, 倒像是他們精神錯亂,產生幻覺了。
也因為什麼都沒查出來,史家兩口子不敢再鬨了,怕最後警局覺得他們精神有問題,再給關到精神病院去。
這天下午,衡幽剛寫完結案報告,曾明磊就來了。
相較之前,曾明磊的氣色明顯好了許多,頭發也重新剪過,整個人看著精神的很。
“這次的事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昨天把小穎送走了,她說會在酆都等我的。”曾明磊一臉愉悅的說,像是人生得到了滿足,再無所求。
衡幽給他倒了杯水,問:“你覺得這樣值得嗎?”
也許他還沒有愛過一個人,所以不能理解這種用命數換愛情的事。加上人類的壽命本就不長,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突然後悔,抱著悔恨結束一生?
曾明磊握著水杯,笑意那樣幸福,“我對小穎一見鐘情,那種感覺很難形容,但我知道非她不可。或許是因為這一世沒得到,所以中心難免有執念,可這並不能掩蓋我愛著她的事實,所以用我的命數換她的複仇,我願意。都說人心易變,但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而你們的出現讓我知道了下一世的結果,未來對我來說不再是黑暗的,而是充滿希望的,我就更不會後悔了。愛情有一天會變成親情,可吸引我的永遠是她這個人,而不是那份愛情的衝動。”
這番話衡幽並不完全明白,就像封澤之前跟他說的,每個人對愛情的想法都不一樣。這是曾明磊的愛情,他隻是一個聽者,聽過也許過段時間就忘記了。
“那對未來你都計劃好了嗎?”
曾明磊點頭,“都有安排。我也不會結婚了,以後每周末會去陪陪小穎的女兒,孩子那麼小就沒了母親,她父母年紀也一天天大了,總要有人照顧。我這邊倒還好,我上麵還有一個哥哥,他們住的又離我父母非常近,有他們照顧,我就當一個不孝子吧。”
愧疚是肯定有的,所謂的“不孝”也不是完全不管,隻是不會結婚生子而已。
“你有妥善的安排,康穎應該也放心了。”
“嗯,你上次給我貼的符我一直帶著,這幾天也跟小穎聊過很多。史家那兩口子心裡有鬼,估計史途應該跟他們提過撞鬼的事,他們又不敢聲張,所以被嚇得送點犯心臟病也不敢跟警察說真話。不過他們畢竟不是害死小穎的真凶,隻是之前所做的事和對小穎女兒的忽略讓她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小懲大戒一下也就算了。”
“我聽小穎說,他們已經準備收拾東西回老家去了。以後跟康家應該也不會再有往來,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嗯,康穎處理得很妥當。剩下的就看你們兩個自己了。”衡幽能做的都做了,曾明磊的立場也非常明確,之後兩個人能走到哪一步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嗯,我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才好,就買了些吃的來,禮薄彆介意。”
“不薄了,能為我們省一筆零食費,很實在。”沒有雞肉有點遺憾,但夠吃一周了,挺好。
送走了曾明磊,十八組方麵也發布了案情通報。
就算十八組再不受管製,也得按照政策來,弘揚封建迷信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案件必須簡化,重要是要起到警示的作用,還不能造成太大的社會恐慌。
於是經過討論,他們決定像正常案情通報那樣,隻提婚姻上的三觀、家暴、重男輕女的問題。關於謀殺的事,也做了重新調查,但隻在遠處道路的監控中看到了史途的車子,並沒有直接有證據可以證明史途推康穎下水。所以這點是不能寫在通報中的。
酆都那邊通過006遞來消息,證實康穎說的都是實情,史途也判了輪入畜生道,不過畜生道有一個灰色地帶,就是在輪回之前的看押過程中,會有凶獸、惡靈之類的“不小心”闖入,直接將它們吃掉。
酆都的消息自然不可能成為現在的證據,所以十八組能做的依舊有限。
案情發出去後,辛彌還額外做了提醒,說這隻是婚姻中的個例,不能以偏蓋全,但大家對婚姻也要更謹慎,發現苗頭不對,應立刻終止關係,而不是抱著過往的美好,將就下去。
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反響,跟眾多類似事件一樣,很多人也在下麵表示恐婚,或者對單身主義推崇。
留言衡幽也有抽時間看一下,但越看越鬱悶,還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不公的事。
有點鬱悶的衡幽跑到部長室趴沙發上玩手機遊戲。
封澤放下手頭的事,也坐到沙發上,一手纏上衡幽的尾巴,笑問:“怎麼了?看著在生氣。”
他喜歡衡幽這種把情緒放在臉上的樣子,衡幽會掩飾情緒,但在自己的地盤就很隨意了。
衡幽說了微博下的留言。
封澤倒是看得比衡幽明白得多,“你能看懂彆人在想什麼,也不會看錯。但大部分人類不會,所以愛情這種東西就需要一點運氣,可以把它當成對人的一種考驗。有時候最大的症結不在於他們遇到的是什麼樣的人,而在於他們不懂得及時止損。”
衡幽坐起來,晃著尾巴拍沙發,“我也不是誰都看得明白,比如你。”
封澤順衡幽的尾巴往下摸,眼看要摸到身上去了,又折返離開,似乎是在刻意控製著這種距離,“那是你法力不夠。不過話說回來,我們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你對我多少能有些了解吧?”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衡幽也不是完全看不懂他。
衡幽很不走心地說:“也許隻是片麵的認知。”
封澤單手撐著沙發,向衡幽湊近了一些,“如果我就是你看到的那個片麵的樣子,你要不要考慮跟我試試?”
衡幽愣了一下,“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