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有什麼用?女娃讀書再好,最後還是要嫁人,生娃,伺候男人的。”
負責人被噎在那裡,半天說不出話來。
衡幽知道不少人還是存在重男輕女的歧視的,他之前經手的案子也有這種情況,但那對他來說隻是個彆人,而這個,是所有人都抱著這樣的觀點。
脾氣上來了,衡幽也不管“客氣”兩個字怎麼寫了,看著這些人說:“重男輕女也應該有個限度,女孩乾不了什麼事,那你們這些男人乾什麼了?還不是留在這裡裝大爺,吃著政-府的救濟,有誰去抗洪搶險了?”
“你胡說什麼呢?”最開始那個斥責女孩哭鬨的胡子男人怒道。
“我說人話,聽不懂?那你是畜生嗎?可我不會講畜生語。”
“你……”男人可能是被供著長這麼大的,火氣來的極快,衝著衡幽就揮來拳頭。
衡幽側身一躲,隨後一拳砸在對方臉上,直接把人砸趴在地上。
跟他一起斥責的女人趕緊撲上來,“兒啊,你有沒有事?來人啊,政-府的官打人啦!”
衡幽冷笑,“你隨便叫,彆說他一個,就是你們所有人一起上,跟他也是一個結果。你們這些人除了重男輕女還會乾什麼?你們貧窮又無知,就是從你們的歧視中孕育出來的。哪個女人嫁給你們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一個個蛆蟲一樣的東西,也好意思在這兒談男人女人?你們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是女人生的,沒有女人,哪有的你們?男人歧視女人是無能。女人呢?你們身為女人,同樣歧視女人,這叫惡毒。”
“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的優越感從哪兒來的。活得飯都吃不上了,懶得遇上洪災隻願意躲在這兒混吃等死,蠢得自以為有多了不起。說真的,我講這些對你們都是對牛談琴,但你們隻要明白一點就好——你們這些重男輕女的,都不配為人。你們今天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你們的報應。而我隻想說,這報應來得好,就是還不夠狠。”
這種沒文化的村民,有時候更相信鬼神之說,就像生不出男孩,他們覺得是女人沒福氣,卻不知道這跟女人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所以說彆的,他們不會有什麼反應,但如果說報應,他們就比誰都害怕。
一時間鴉雀無聲。
負責人屬於重男輕女理論型選手,就是平時搞搞宣傳,但並沒有打心底裡認同這個觀點,就好像他們縣到各個村,沒有一個女公職人員一樣,他打心底裡覺得女人就是不行,但他不能說。但聽衡幽這麼直白的頓噴,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跟那些無知的村民也沒有什麼區彆,一樣丟人。
“你……你怎麼能這樣呢?”一個村民聲音發抖地說,“你這是不尊重社會事實!嚇唬我們!”
“社會事實?什麼是社會事實?社會事實是現在女人的學曆、工作能力、收入都已經高於男性。在大城市裡,她們有自己的生活、工作和人生態度。她們有學曆,有夢想,有目標,她們不再是為了生孩子和結婚而存在的,她們是完整的人。就是你們這些無知村夫,隻會看到你們眼下固有的這些東西,一味通過貶低女人來彰顯自己的能力。其實你們有什麼?你們除了虛榮的覺得自己是個男人了不起以外,什麼都沒有。”
衡幽覺得自己有點傻,跟這些人講道理,有什麼用呢?一個人相思的迂化不是一時造成的,根本無法糾正。他所說的這些即便都是事實,可對這些村民來講,也不過是聽完就努力去否定的東西,旨在讓自己知道的東西繼續存在,發揮它的光與熱,讓他們繼續自我認同。
出了教室,衡幽對站在門口的封澤說:“走吧,這裡的事我不想管。”
封澤笑了,這就是他的小狐狸,對於救不了的事,不管也罷,就算不地道,也不是他們的原因。
十八組裡沒有重男輕女的,越是法力高深的,越知道女妖怪恨起來,那男妖怪都不是對手。所以聽了村民的理論,也覺得不可理喻,更加確定了這次的大雨應該真跟報應有關。
絲毫沒給轉圜的餘地,十八組就這麼走了。
雨完全沒有減小的趨勢,操場的水也更來越多,不知不覺已經滲進了屋裡。
他們走後,幾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咒罵著,覺得衡幽就是危言聳聽,嚇唬他們的。他們這種習俗都不知道延續了幾百年了,都沒事,怎麼可能突然就遭報應呢?
衡幽他們沒回招待所,而是去救災現場。
軍隊的士兵們正在用沙袋做防護堤,每個人身上都是濕透的,他們年紀都不大,也不知道在這奮戰多久了,臉上雖然帶著疲憊,但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
衡幽輕輕歎了口氣。
封澤淺笑著低頭看他,“怎麼了?”
“這些士兵不是這邊的人,為了保護那些愚蠢的村民,在這兒奮戰,以身涉險,總覺得他們不值。”
封澤悄悄拉住衡幽的手,“這是他們的職責,他們就算知道那些村民不是個東西,心裡不願意,也不能放下職責回去,那樣就是違反紀律。所以壞人,很多時候也是受到法則保護的,這不是施援者的錯。”
“還是十八組好。”衡幽看著那些士兵,“他們不敢的,我敢。但因為有他們在,所以這個水還是要鎮。”
這是十八組的讓步,在這世間,就是有些事,為了那些無辜的人,不得不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
十八組的這次出差下一章就結束了,之後就要去救饕餮老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