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沒有大人嗎?”
薑竹沉默了一瞬,搖搖頭。
但滿臉都寫著“我就是大人”。
可惜沈青越不敢苟同。
確定薑竹真沒幫手,就打算自己動手,他有點兒想拔腿跑。
可惜,他拔不動。
沈青越:“要不,我自己試試?”
薑竹倒是沒拒絕,隻是將鑿子遞給他時候,盯著他那“雪白”的手,一直沒撒手。
沈青越拽了拽,沒拽動。
“……”
“……”
薑竹抓鑿子的手又緊了緊,對沈青越充滿了不放心。
沈青越樂了。
順著鑿子看過去,他和薑竹的手一白一黑各占一端,他忽然發現,這小孩的手挺大的。
還是力量感十足的那一種。
沈青越忽然有點兒手癢,想畫一畫。
他鬆開手,讓薑竹來。
卡住他的石頭不大,但質地堅硬,沈青越依舊擔心薑竹那看上去工藝相當樸素的鐵鑿子能不能把石頭鑿開。
他撐著地往後儘量往後退了退,給薑竹騰開地方。
剛一挪動又腫了幾分的腿,疼得沈青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抓了把地上的枯葉,開始嘴欠:“我挺想死的。”
薑竹:“?”
沈青越:“但是也挺怕死的,尤其是疼還死不了,就更可怕了,你懂嗎?”
薑竹:“……”
他聽懂了,有點兒窘迫,又給沈青越看了看他的鑿子——他家最大的一把鑿子——誠懇道:“這個很好用很結實。”
沈青越煞有介事地點頭:“嗯,看出來了,我是怕我的腿不夠結實。”
薑竹不知說什麼好,憋了憋,安慰道:“很簡單,不會砸到你。”
沈青越忍不住直樂。
一不小心又扯到了傷口。
冷汗下來了。
見他人都發抖了,薑竹道:“我鑿了。”
“嗯,”沈青越點頭,深呼吸,盯著對方那毫不閃爍,像小動物一樣真誠的眼睛,抿了抿唇,擺出生死看淡的擺爛與豁達,重新葛優癱到自己背包上,“來吧。”
然而,在腿部上麵鑿石頭就像打針一樣。
不是不看著,就不緊張的。
鑿石頭的聲音,石頭的顫動,就像打針前往皮膚上抹消毒酒精一樣,涼颼颼的,讓人緊張。
沈青越努力放空盯著天空,還是忍不住想要看,但他的視角看不見石頭,隻能看見大膽小朋友挺認真的一張臉。
他的視線落在認真工作的小朋友垂下的眸子上,又盯著人家小牛似的又密又長又漂亮的睫毛看。
還沒完全舒展的五官,已經有棱角的輪廓了。
骨相漂亮,瘦,但結實,因為瘦,眼睛顯得又大又漂亮。
這個視角,畫出來一定很好看。
沈青越坐直一點兒,順著薑竹的輪廓看他隨著揮動而運動的肩部、臂膀,回想剛剛看見的那隻手,又有些手癢。
速寫本就在包裡,如果時間允許,他挺想畫張素描。
正想著,他惦記的手按到了他腿上。
“唉唉唉!!!”沈青越頓時顧不上什麼漂亮、力量、肌肉、骨骼、光線、構圖了,眼淚都差點兒飆出來。
薑竹連忙鬆開手,“這兒離你腿太近了,不按著會鑿到你的肉。”
說好的不會砸到他呢?
他已經疼到說不出話來,生理淚直往外飆,憑著身為大人的尊嚴和毅力,身殘誌堅地朝薑竹擺擺手,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趕緊!”
薑竹按著他的腿,在沈青越抽氣聲中貼著他的褲子快速鑿開石頭最緊的位置。
哢。
哢。
哢……
“好了。”薑竹也緊張地出了一頭的汗。
石頭被他鑿去了一小半,沈青越能把腿拽出去了。
然而,鑿子砸在石頭上反彈的震動傳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