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難以言喻的情緒湧上心頭,自幼單親家庭長大,學校裡有意無意聽到很多人說自己是“野孩子”,她對於情感、友情這些詞彙總是有些遲鈍。
媽媽總是對她說,隻要你內心足夠強大,真正的朋友自然會被你吸引,可後來媽媽失蹤了,竇柯精神狀態一度崩潰,也學會了慢慢習慣孤獨,慢慢消化寂寞。
直到今天,竇柯才知道有女孩子可以活得那麼鮮活,就像一朵向日葵,樂觀、大方、善良。
竇柯終於有了朋友,可這個朋友現在卻變成了餓死詭,躺在她麵前,生死未卜。
如果不曾擁有過,那她還能坦然地消滅詭異,可是眼前的是鳳星暉啊,那個誇自己像草莓蛋糕、誇自己可愛、拍著胸脯說要罩著自己的大姐頭。
“該死的詭異。”竇柯罵道,“你可是第一名,你可是天才,你不是說要罩我嗎?怎麼現在就被一個餓死詭給複蘇了?”
餓死詭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無力地癱軟在那裡,任由衣服支撐著。
“沒救了是吧。”竇柯深吸一口氣,“那作為朋友,我親自送你一程。”
竇柯握緊拳頭,右臂發力。
視神經的刺痛繞過竇柯不禁閉上了眼睛,悲傷與不忿刺激了她眼睛裡的鏡詭,似乎有詭異正扒著她的眼眶,試圖鑽入她的大腦。
她感到一種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仿佛整個世界都在旋轉。然而,即使閉上眼睛,那刺目的光芒仍舊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仿佛要將她的意識撕裂開來。
“等等。”一個穿著迷彩服,虎背熊腰的手搭在竇柯的肩膀上。
竇柯的身體反應比她的理智更快,她瞬間轉身,一拳朝著那人的腦袋砸去。
但這一拳,卻被那隻寬大的手掌穩穩地接住。
“冷靜點。”那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竇柯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個嘴角夾著煙的中年男人,他的臉上布滿了滄桑的痕跡,但雙眼卻炯炯有神,透著一股堅定和沉穩。
“回頭詭老師?”竇柯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激。她鬆開拳頭,退後一步,警惕地盯著這個男人。
張泉微微點了點頭,他的目光在餓死詭和竇柯之間來回掃視,眉頭緊鎖。
“詭異複蘇,兩隻。”張泉沉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的詭也在複蘇了。
竇柯沒有說話,隻是強忍著疼痛,緊緊地盯著他,仿佛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張泉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餓死詭的狀態:“這隻詭和人都在沉睡了。”
轉頭看向竇柯,他問道:“你怎麼樣?”
竇柯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拳頭上,零散的黑色晶狀體掛在上麵。
“有鏡子嗎?”竇柯問。
張泉從口袋裡摸出手機,麵容解鎖,點開相機,丟給了竇柯。
接過手機,竇柯頓時愣住了。
她的雙眼已經不再是灰色瞳孔,而是變成了深邃的黑色晶體,就像兩顆璀璨的寶石,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隨著目光的流轉,眼睛裡仿佛有砂礫在轉動,像是銀河係,像是宇宙。
“我的……我的眼睛?”竇柯的聲音有些顫抖。
張泉看著她,語氣平靜地說:“這是鏡詭複蘇的跡象,你在使用鬼的能力,你也必須承受它帶來的痛苦和變化。”
“我能變回去嗎?”竇柯問。“鳳星暉還能變回去嗎?”
“人完全壓不住詭的時候,詭就複蘇了。”張泉沉默了一會兒,“你現在還能說話,你自己努力控一下。”
眼部傳來的痛感,讓竇柯隻覺得頭痛欲裂。
“你有金子嗎?”張泉問道。
竇柯沉默。
“我隻是個貧窮的女高中生。”
“你媽媽沒給你……算了。”張泉心痛地在腰包裡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來了一疊得整整齊齊的金箔紙。
“過來幫忙。”他指揮著竇柯,兩人粗手粗腳地把金箔紙在餓死詭身上攤開,“不要留縫,一點兒縫都彆留。”
竇柯手上不停:“她會不會憋死?”
“詭異複蘇也是死,馭鬼者醒過來了就不會死。”張泉解釋道,“我們民間傳說黃金可以辟邪,實際上黃金可以用來隔絕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