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從這裡掉下去的!”檢查了一下,東海子雲肯定了下了結論。
“可是人呢?”荊遠帆急道。
這棵樹橫長在崖壁上,不過兩三米的長度,一眼就能望全,根本沒有人,而周圍也沒有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
明明就是從這裡掉下去的,地方也總共就那麼大點,人到底到哪兒去了呀。
東海子雲也是困惑不已,他抬頭四下看了一眼,到處都靜悄悄的,隻有數十米遠處的洛河水像一條銀色的帶子,在月光下奔騰著流過。
驀的,他腦中靈光一閃“會不會是這棵樹改變了他們落下的方向,落到水裡去了?”
荊遠帆聞言一愣,用力跺了跺樹試了試樹枝的彈性,又目測了一下距離,忽然覺得東海子雲說的極有可能。
“立刻上去告訴戰副統領,所有人沿洛河向下遊搜索,一定要找到殿下!”
……
雲輕醒來,隻覺得身上沒有一處不疼,而且冷得要命。
居然是在水裡,還好是夏天,如果是冬天的話,她這會兒大概已經成烈士了。
烈士這詞滑過腦海,她才忽然反應過來,她現在不是在現代,也不是軍人了,而和她一起落下來的,似乎還有一個人……
“妖孽太子!”雲輕驚叫一聲,連忙坐起身轉頭四處查看。
但剛坐起身,她就猛地發現不對勁,手好像被什麼人用力地握著,一低頭,就看到原來夜墨就在自己身邊,而一隻手正緊緊纂著她的手腕,那力度,幾乎把她的肉都掐得凹陷下去了。
他緊閉著眼睛,發絲淩亂地貼在臉上,但卻一點也無損他的美麗,隻是麵色蒼白的讓人覺得心驚。
之前的回憶一下子全都湧入腦海。
她從崖上滾落,夜墨衝上來抱著她一起墜下,下方忽然出現了一棵樹,當時她是在下麵的,以他們落下的速度和重量,那棵樹很有可能直接把她的腰骨撞斷,而就在她要撞上的前一刻,夜墨忽然一用力和她換了個位置,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所有的衝擊。
那巨大的力量直接改變了他們落下來的方向,他們被高高彈起,然後落入因夏季而水流暴漲的洛水河中。
雖然她的水性不錯,可是從高處落下的衝擊和湍急的河水還是讓她很快就失去了意識,而這個時候,又是有一個人一直死死地抓住她,哪怕是直到現在也沒有鬆開。
雲輕看著直到此時還一直死死纂著她的那隻手,心裡麵五味雜陳,也不知道究竟是種什麼樣的滋味。
這個男人,又傲驕,又小氣,又毒舌,性子簡直惡劣的不能再惡劣。
可是她出事的時候衝過來的是他,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始終沒有放手的人,也是他。
“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雲輕戳了戳夜墨的臉問道。
可是這一碰,卻讓她立刻一驚,夜墨身上的溫度高的嚇人,而且他整張臉都因為雲輕的這一碰而扭曲起來,似乎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差點忘了,這個妖孽太子身上還有毒,而且因為宋婉玉愚蠢的舉動,這毒不僅提前發作,還和墨蘭混合,變得更為嚴重了。如果不立刻幫夜墨解毒,他很可能有性命之危。
“是不是很疼?你彆急,我馬上幫你解毒!”此時此刻,雲輕無比慶幸他們是落在水邊,她之前取到的那些王水蛭都放在雲府的房間裡,並沒有帶在身邊,但那東西隻要有水就有,她完全可以現取。
站起身想要先把夜墨弄到乾爽的地方,可是夜墨的手卻一直死死纂著她,讓她根本沒辦法自如行動。
“喂,你放開呀!”雲輕急死了,不放手,她要怎麼幫他解毒?可是夜墨此時哪裡聽得到?仍是用力地纂著。
雲輕連掙了幾下掙不開,想了想,趴到夜墨耳邊說道“殿下,我們安全了,我沒事了,你放開我吧。”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夜墨真的聽到了,當雲輕說完這些話之後,夜墨的手居然真的鬆開了。
雲輕鬆了一口氣,連忙把夜墨拖到岸邊乾爽的地方。
拖的時候,夜墨的眉一直緊緊的皺著,雲輕心裡暗暗道著對不起,她知道這毒發作的時候渾身上下都好像骨頭被打斷了一樣的疼,她應該用更溫柔一點的辦法移動夜墨,可是她沒有辦法呀,她現在的身體,就隻有這麼一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