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麵容溫婉秀麗,氣質尊貴卻不張揚,明顯受過極好的教育,一身淡黃色夏裝,略顯有些跳脫,可是卻用淡青色的半臂披帛壓住了亮色,整體搭配相得益彰。
再看她說話處事的方式,就知道這樣的女子娶回家中,必是最合格的一家主母。
夜墨喜歡的類型,是這樣的嗎?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隻覺得傷心難過不甘不願所有不好的情緒都集中在一起,到最後反而麻木了,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姑娘,你是不舒服嗎?”吳寶珠輕聲問道,一臉關切。
“沒有。”雲輕回過神,神色淡淡的“隻是想事情想入神了。”
她往旁邊退了兩步,淡聲說道“擋到姑娘的路,很抱歉。”
出酒樓的人讓一讓進酒樓的人,不妨礙店家的生意,這是禮節。雲輕這一退,沒有半分不妥。
若是之前,見到雲輕這樣的動作,夜墨怕是早就帶著怒意綻出妖孽的笑容了,就算當場不發作,也會在心裡把這個仇記下來,私底下再找雲輕狠狠討要回來。
畢竟他已經說過她是他的人,他的人見到他和彆的女人在一起,不僅不生氣,還往後退讓,這怎麼能讓他不在心裡記仇?
可是現在,夜墨卻像是沒有看到雲輕一樣,他目不斜視,徑直從雲輕讓開的道路往酒樓裡麵走去,哪怕是和雲輕擦身而過,也連眼角都沒有斜一斜。
“多謝姑娘!”吳寶珠對於夜墨的性子早就已經習慣了,她對著雲輕道了聲謝就匆匆追了進去,隻留雲輕一個人站在原地。
雲輕抱著小毛球的手不自覺收緊,小毛球疼了,可是它好像能感覺到雲輕的心情,居然一點也沒有鬨,隻是輕輕地叫了一聲,伸出小舌頭舔了舔雲輕的下頜。
雲輕一下回過神來,連忙鬆開手,低頭看著小毛球說道“還是你好,以後就我們兩個人一起過吧!”
什麼情什麼愛,再也不要去想了。
如果想這些東西隻會讓人難過傷心煩悶痛苦,那就通通不要了吧!
收拾起情緒,拍拍小毛球的腦袋,雲輕大步離開,君既無心我便休,在這裡傷春悲秋隻會苦了自己。
那邊夜墨入了酒樓,剛走上樓梯,正好林青泉結好了賬要出門,隻聽他溫聲向掌櫃詢問“可有看到雲王女往哪個方向去?”
夜墨上樓的腳步一下頓住,停了一下才繼續往樓上走,可是周身的氣息卻一下子妖異起來。
他嘴角的肌肉動了動,勾出生硬的弧度,那弧度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鋒利到可怕。
吳寶珠身上一陣寒意,她喜歡夜墨這麼久,夜墨什麼時候生氣她還是知道的,可是剛才明明好好的,究竟什麼事情得罪了他?
方才門口的一幕瞬間湧入腦中,吳寶珠落後兩步,像身邊的侍女低聲問道“剛才門口的是什麼人?”
“回公主,是南昭王女雲輕。”
吳寶珠的眼睛一下子眯起,雲輕,原來那個女人就是雲輕,讓夜墨一路抱著縱馬過京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雲輕。
手指緊緊掐起來,那個雲輕果然不能等閒視之,得想個辦法才行。
狠厲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過,下一秒,吳寶珠猶如變臉一樣恢複了溫柔嬌怯的表情,對著已經上樓的夜墨嬌聲喊道“太子哥哥,玩了一上午我快累死了,你走慢點啊!”
一邊叫著,一邊卻是加快步伐,追著夜墨上了樓。
……
雖然讓自己不要再想,可是發生這種事情,難免還是有些心頭煩悶。
雲輕抱著小毛球心不在焉地在街上走著,走到一條小巷子的時候,忽然聽到裡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
“臭小子,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富貴賭坊的錢也是你能贏的!還不快交出來!交出來大爺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這是我贏的,你們不能這樣仗勢欺人!”一道還有幾分稚嫩的童音傳出來,明明被打的連說話的力氣都快要沒了,可卻還是執拗地說著。
雲輕一挑眉,贏了錢就出來劫人?還真是有夠無恥的,若是平時她肯定懶得管這樣的事情,畢竟弱肉強食本來就是這世間的規則,可是今天,她正好心情不好。
身形一轉,往巷子裡麵走去。
巷子深處,四五個大漢圍著一個最多隻有十一二歲的男孩子,不住地拳打腳踢,那男孩子渾身是傷,可是卻死死地伏在地上,不讓他們搶走懷裡的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