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奮力躲過其中一匹馬的踩踏,一轉頭正好看到這一幕。
“不許過來!”她猛地大吼道“誰都不許過來!”
她的聲音那般強硬,帶著絕不容人插手的氣勢,好像遇到了什麼讓她極為憤怒的事情。
這聲音瞬間就止住了夜墨和東海子雲的動作,兩人頓住了,這才發現,雲輕望著他們的眼睛,竟然是紅的。
從眼角,到眼眶,都是紅的,眼睛裡也是血絲密布,那血絲多到幾乎連成片,讓她的整個眼睛都呈現出一種仿佛血液在水暈開似的感覺。
她怎麼了?夜墨心頭瞬間一緊,那個丫頭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憤怒傷心成這個樣子?
那兩匹馬到底有什麼問題?
目光一厲,望向一邊的赫連明沚。tqr1
赫連明沚正欣賞著雲輕的狼狽,隻覺周圍空氣突然一寒,轉頭,就看到了夜墨冰冷仿佛沒有溫度的眸子。
“太子殿下看著我做什麼?”她強笑道“我們不是該欣賞雲王女馴馬嗎?”
“四公主真是找的好馬。”夜墨淡聲說道“孤王向來最講究禮尚往來,四公主送了這麼一份大禮,孤王一定會還一份更貴重的禮物,到時候,四公主可千萬不要客氣。”
他說的清清淡淡,可是赫連明沚卻隻覺得心頭暗驚,渾身都像是掉進了冰窖似的。
可是隻一瞬她就又恢複了強硬,這裡是歸陽,而她是西楚的公主,還是為了給皇帝賀壽才來的,如果她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那就是關係到兩國邦交的大事,所以夜墨一定不敢對她怎麼樣。
而出了歸陽,她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回西楚,絕不給夜墨對付她的時間。
這麼想著,她一下心安了,挑眉說道“太子殿下還是先關心雲王女能不能馴得了這兩匹馬吧,畢竟,這可是我西楚送給歸離的禮物!”
言下之意,如果馴不了這兩匹馬,那就是歸離無人,歸離好歹也是雲蒙四大國之一,這丟臉就丟大了。
夜墨唇角一勾,淡聲說道“孤王的女人,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宋婉玉在這裡,一定又驚又憤恨,因為夜墨居然說雲輕是他的女人,不再隻是他的人,而是明明白白地說,是他的女人!
夜天玄就站在不遠的地方,把這句話聽得真真切切,臉上的神色更憤恨了。難道雲輕已經和夜墨做過那種事情了?那個賤人,真是不知廉恥!
夜天玄望著場中的雲輕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就讓那個賤人,被這兩匹馬踩死吧!
他的東西,就算是死,也絕不能給夜墨。
而此時雲輕終於從狼狽的奔逃中摸出一點經驗,可以稍微從容一些。
她看著這兩匹馬,目中滿是悲切,剛才她伸手去摸這兩匹馬的時候,這兩匹馬也在打量著她,就在她要摸到它們的時候,忽然感應到了它們對她的想法。
那想法隻有兩個字食物!
馬是食草的,可是它們看著她,竟然認為她是食物!
那一瞬間,她震驚的幾乎無法相信自己感應到的。
難怪,西楚的馬那麼狂暴,在戰場上可以抵擋得住七八匹彆的國家的戰馬。
難怪,西楚的騎軍這麼有名。
原來,都是這樣造就出來的。
西楚,竟然把活生生的人,給這些馬當食物!
這麼殘忍的事情,他們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生生把馬匹這種對人類最為友好的動物之一,變成了殺人狂魔。
這兩匹馬的眼睛中滿是暴戾狂亂,沒有任何一點動物會有的清澈善良,這樣子,讓雲輕一下子想起她前世意外身亡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她麵對的那隻白虎也是被藥物刺激的發狂,它的眼神也是這般凶厲,除了殺戮的欲望,什麼都不剩下。
狠狠地閉了下眼睛,在兩匹馬又一次對著她狠狠撞來的時候,雲輕猛地停下,她眼睛緊緊盯著那兩匹馬,忽然厲聲喝道“給我停下!”
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大念頭順著相視的目光一直深入到兩匹馬的腦中深處,兩匹馬原本凶戾的動作在一瞬間靜止。
在這一刻,這個原本在它們眼中隻是食物的人類突然間散發出無上的威嚴,讓它們不由自主地生出畏懼之意。
她就好像是叢林中的萬物之王,在她的麵前,他們隻能臣服,隻能卑微地匍匐在她的腳前。